有時候我們怨嘆現實的殘酷 ,抱怨世間的人情冷暖在牽扯到生存跟利益後,似乎一切簡單,又美好的事物都會變髒,變俗了,剩下的只是圍繞在表象而生的陳腔濫調,根深蒂固的沾沾自喜。黃記者看到的媒體似乎如此,他乘著噴射機,從容地離開了,告老,但他不老,以老兵不死的精神像是撕力不放的獒犬,咬緊這些不該這樣做的人。
“人生總有非賣品”黃先生這句話縈繞在我腦中兩天了,從週六傍晚跟朋友閒聊就業問題,得知他父母都在從事編輯業,我很三八的自我引介:「我可以吃苦,可以寫些東西的。」但朋友嚴肅的問我:「你非得這樣嗎?」儘管生活圈狹小但總是有認識幾位在新聞媒體工作的朋友,早在幾年前就聽朋友說這行很苦,近來後才發現跟原本想像的不同,大家為了“生存”最後可以留下來的或願意留下來的,是哪種人,大家可想而知。大眾媒體,人民的精神糧食在這些涉世者的口中似乎多了些猶豫、徘徊,思考值不值得的問題。
但從生存的角度來看,良心到底值多少錢?
對於仍未就業者而言,在看到這類文章多了幾分陌生跟恐懼,心想,怎麼這行會這樣,那我該如何選擇自己以後的工作?對於深入在其中的工作者,在閒聊的過程時常聽到他提及工作的甘苦,無奈,但有時候這些心酸的工作歷程從他們口中又可以聽到一些成就,而無奈的感觸在他們口中頓時化為歡笑的烏有,「沒辦法糊口飯吃,這一生就做這件事了,沒啥好怨的」,接著摸摸額頭,閃個神,微笑。「要走啦?」我說,「要去接小朋友下課,等等還有聚餐,你還年輕,好命哦。」
馬家輝有次去北京的路上跟女兒談到,「爸爸在北京沒結識過一個壞人,你信不信?」小女孩對於北京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爸爸又常常油嘴滑腔的,怎麼敢那麼快相信爸爸背後裡不知道要說出什麼道理的話。馬家輝笑道:「爸爸確實沒結識過壞人,因為爸爸結識的每個中國人,都會抱怨別人怎樣怎樣壞。作記者的,一定抱怨其他記者不守專業,欺善怕惡;作編輯的,一定抱怨其他編輯自我審查、封鎖新聞;作官的,一定抱怨官場黑暗、貪腐橫行;作教授的,一定抱怨其他教授不學無術、有辱斯文....在其嘴裡,中國真得很壞很壞,然而壞的ㄧ定是別人,跟他們無關,他們半點責任也不必負。他們,是清白的。」小女孩聽了後笑了,懂了,而我躺在床上搓著腳趾,也笑的開懷。
大多數人總認為自己是好的,好的條件是在自己把工作當一回事,把唸書當一回事的同時,卻看到了同儕,同行做出有違背倫理價值與道德淪喪的行為後,那種失落跟沮喪感。從小到大我們或許都看到許多類似的現象,垃圾亂丟,上課睡覺,工作怠職,偷工減料的行為。而在意的我們就想改變這些現象,尤其是當自己真落實,履行的時候,你可能選擇跟大家唱反調,可能選擇說理,如果真沒用,揮揮衣袖,走人,也不要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想良心的價值就在這,在你履行的志業中把你認為真正“好”,真正“對”的事情落實再自己的一言一行,即使你的人品可能沒多高尚,但至少沒有對不起自己對工作的熱誠與敬愛。這種熱誠好比那些貶低自己良心的人不在意的價值,然後你克盡職守的把他們給窮盡,這,就是良心的價值。也在你這樣把它當一回事之後,眼前的路,也才有值得走下去的理由。
但老話一句:“真正把自己做的事情在意的,當一回事的,且敢說出口的,才是真正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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