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5日 星期六
病房導讀
昨天因兵役問題去光復南路找我爸生前的好友聊聊,下了公車熟悉的氣味回來了,是兩年前在國泰醫院附近的味道,現在坐在電腦桌前依稀記得,那時的生活圈幾乎跟醫院體系結合在一起,醫院大廳,護理站,消毒酒精,準備換班在交接的護士,醫療用品店,外籍看護,尿布,抽痰管,還有病房對面不知哪個大戶在對面公寓租的看護套房,我每天望那裡看都可以看到一個穿著便衣的護士在做著我看不懂的例行公事。
其實連三餐也幾乎在附近包了,記得有間很貴的素食自助餐,但菜色的確可口,在那吃胖了好幾公斤。大約傍晚我都會先去用餐,回來在跟外籍看護換班,她也得休息,許多外籍看護大概在輪到下一個病人前,都會有個大休,或許這工作根本不是一般人吃得消,這是24小時的看護工作,但她也是人,而且也不是灰姑娘了,許多都有兒有女。
那時幾乎生活重心都在醫院,每天待到午夜時刻,那陣子還有去立法院實習,因此時常穿著正式的服裝,每次回到醫院,都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我總猜測會不會有人誤以為我是新來的醫生,或是社工人員,或是醫院工作者,或許會有人好奇,這傢伙怎麼每天都來醫院,或提著兩包醫療耗材或尿布在醫院穿梭,直到有次從家中出發,家裡附近的早餐店姊妹過來問我:「你是結婚了嗎?」原來紙尿布是個誤會,我沒說什麼,「難怪!我想說你那麼年輕就有小孩了。」後來就沒在問過我了,但她們或許懂得這兩包是給誰用的。
聽說有次半夜,已經喪失語言能力的父親躺在病床上大叫,整個護理樓層都可見他的聲音,後來我想聽也聽不到了,這可能是父親在失去生命前最後的幾場戰役,嘶聲力竭的抗拒自己面對死亡的事實。
也聽說隔壁房的太太走了,隔一天又有新的病人入住,生離死別,有生之年或許都有機會到病房走走,死亡離你很近,這才是生命政治根深蒂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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