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的兒子終於鼓起勇氣走到我身邊。我用著ㄧ脈幽默動人的傻笑:「嘿,路德,路德。」後來我注意力又回到餐桌的話題。
但看來小朋友已經鎖定我:「添成叔叔的頭髮好短。」突如其來這樣天真無邪的問句?還是肯定句,我不得而知,但我還是繼續保持一貫的性感微笑:「對阿,叔叔的頭髮就ㄧ公分,ㄧ公分喔。」
我多麼害怕在小朋友有限的詞彙中讓他那麼早就認識“禿頭”,我不敢這樣傷害他。學長的兒子換了一個位子繼續跟我玩著,小朋友心理大概想,這叔叔好嚴肅,好難相處。
記得小時候我也最怕這種叔叔,戴眼鏡,嘴唇厚厚又胖胖的。每次出現在我爸公司就不知道什麼事,我既不敢跟他打鬧,也不敢跟他說話,但叔叔就會跟我微笑,還抽著一口黑牌大衛。
但我最喜歡的還是補習班的姐姐,親愛的姐姐,漂亮的姐姐,我都把妳想做媽了。有時我愛在妳面前胡鬧,也喜歡惹事讓妳注意我。但有一天我賴著補習班不走,妳卻直呼呼的賞了我ㄧ個耳光,這掌夾雜著熱氣與ㄧ股撕裂的疼痛。
「成熟點!我可不欠你什麼。」老師接著說。
這麼ㄧ掌幾乎讓我的小世界驚天動地,我眼淚不流就敷著熱呼呼的臉頰,拿起書包衝出大門,往就在隔壁的家回去。這感覺簡直比失戀還痛苦。
後來這件事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那幾位叔叔現在確切的模樣我也不記得了。
但不管怎樣,就結果而言,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