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兩年,我非常害怕夢到重返國中、五專生活,考試、暑修、延畢的夢境,就算離開那樣的生活快八年,但夢依然進入到人最脆弱的核心。我恐懼大考,不盡然是討厭知識,而是從小到大只要是出現「是非、選擇、填空」等記憶型題型測驗我幾乎沒有贏過任何一場戰役,所以夢中的我遇到馬上要面臨大考總是措手不及無從準備。上大學後拿分數的方式比較多元,所以成績就比較像是績效稍微持續攀漲,只是遇到共同科目,例:國文我的成績幾乎及格邊緣。
這樣的背景,可以理解至今心靈不敢面對國考背後那的巨大創傷,雖知仍未盡最大的努力嘗試,但每次這種夢境出現都會讓我很慌。還有「延畢的風險」。
五專一上成績保持不錯,下學期稚嫩的呈現叛逆後差點被二一,期末後,一位老師嚴厲的指責我「一個好好的人,怎變成這副德性!我原本還很期待你。」我穿著拖鞋、花襯衫,海灘褲,染著金頭髮不為所動,接著我用了三年暑假的時間才足夠環完那些被當掉的科目。
真正開始讀書從研究所(23歲)開始,直到26歲畢業,這三年我覺得自己非常努力。我曾經喜歡一個北京來的女生,有次她腸胃疼痛聯絡我,那是我第一次走進女生宿舍。後來因學業壓力太大,對學術有些重魔的境界。我成天坐在研究室內看書打摘要,好幾次她很關心我,時刻提醒我要正常用餐,聽到我胃口不好,還買豆漿給我「我沒食慾的時候就喝豆漿。營養成分很高。」後來才聽說她為了維持體重,晚餐都不吃,只喝豆漿,但事情已經發生在她回國之後。
退伍後在書店待上兩個月,那時談不上人生方向的迷失,大多時間都在掌握一般工作的感覺。某次一位客人問我「你畢業了嗎?畢業的話應該到外面的大公司闖闖,不要待在這邊。」因緣際會回到中研院,我的人生開始邁入沒有未來方向的道路,但這與工作性質無關,就像松浦彌太郎所言「工作是讓自己有用,與社會作連結,對社會貢獻,讓大家產生幸福。」因此,一直以來公務上我幾乎近乎苛求的要求自己。在這,學思收穫甚多,行政助理職位角色多重,跟在主管身邊累積不少經驗。
但關於志業,未來的選項依然沒有方向。曾想像到花蓮租約100坪的空間打造旅人書店,辦公室直接在櫃台後方,玻璃帷幕,我可以想像這間書店的氣息,設計、麵包、廣告、音樂、生活......可以期待好多對美好生活有想像的人來到到這空間,可以在短暫的人生中留下些許記憶。可是,這種生活現實考量下完全無法維生,就沒再多想。
重覆的夢就這樣的在我無法決定國考的日子裏,不斷出現。恐懼成為夢中的幽靈纏繞著......
2013.7.30
以一個可以與社會接觸,貢獻職責為己要,作為志業的最高原則。儘管這不是海明威描繪的硬漢,這種恪遵社群價值的性格也毫無吸引力。但這是社會人最簡單的原則,也是雨果筆下,人人努力成為正直性格後,社會才有辦法向良善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