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 巴黎萬國博覽會 各族神祇)
閱讀吉見俊哉《博覽會的政治學》過程,對現代性與Foucault有更進一步的體會,有關世俗化,已無法完全追究在一元價值的崩解,Foucault認為17世紀後歐洲社會背景知識型態出現了根本的變化。16世紀末的歐洲,建構世界的方式基本上是以事物的類似性進行分類,事物的演變靠自然循環而成,倚賴相互鄰近性,所以,對事物的命名基本上都得建立在語言、傳說、記憶、符號,但也因為如此,語言就必須固定在一個已知的相應名稱,而沒有任意性。因此,要記錄一個生物,除了要記錄其樣態,還得有辦法記述它的傳說與寓言。這樣類似性引力侷限過去時代認識新的事物的視野,人們需要藉由事物背後的起源性才能夠將想像力喚起,無縫接軌。可想而知,古人見到新事物的好奇心會大到整個世界都完全顛覆,而對現代人而言大多事情也都見怪不怪。
但17世紀後的知識型態轉變,潛移默化的改變人們編織世界的方式,知識不再是類似性的按理構成,事物可以觀察,分門別類,亦即,「人可以在所處的世界中看見自身的認識論變化。」如此一來,世界的秩序可見為斷裂、模糊、多重、差異的構成。所以,我們觀察人、動物的姿態就不單只是被視為過去傳統與過去的再現,我們的好奇心更可以滲透,研究這些生物構成的個別元素,Foucault認為,這種新知識的展現不僅是知識欲望的擴大,讓我們可以透過差異,去面對它,並將它共同結合。
這樣來看,知識型態從封閉展開,宗教、藝術、醫學、文化,才可以大膽又精細的將事物分類、排比,並將所有的存在物一個一個可見的解放出來。所以Foucault才提到規訓是從表格製作開始將雜亂的變為有序,將圖書分類、動植物分類檢索、分析犯罪......因而,這套技術也有辦法將商品與貨幣的流通做規制,調整,建立經濟制度......這套機制的建立讓老闆可以對部屬查勤、將病患分離、讓犯罪明顯化並有效矯正,這些恆常性的控制與調和成就了現代社會。換句話說,這些新的技術具有開創性的生產並達到想要的效果。所以,現代社會才會越來越多新的設施、
學校、醫院、結合過去家庭分工,產生了更新的社會化作用。新秩序分配、分析與規則的緊密結合成為新的手段。同時,它也具有開創的作用,人們可以透過新的媒介、視野去擴大事物的想像...沉溺...而異化...
這樣的演變不是一夕之間而成,Foucault認為權力的力量就在其背後難以覺察,且被視為內在約定成俗的規矩,及其社會內部本身,「社會世界的編織方法產生了變化。」這樣的條件才會讓一元世界解體,價值體系分裂,而啟動新媒介的人們也共同捲入社會的變動(進步)過程,發揮到未有的極致。但權力就是這樣,容易將流動的人掩沒在自身的理性膨脹的世界.....而所謂的現代,無非就是人自身推動的過程中政治、經濟、文化等面向複雜交織而成的「再編」。
但這樣的「現代」也是當下的人最說不清也難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