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末,基督教世界分裂之時,被封鎖在明斯特城宣告誓死捍衛上帝精神不受舊教跟王室侵擾的人們開始公開懺悔。大家生活在狂熱裡,某些修辭得道之者,適合鼓舞士氣,像是漫談啟示的演員在廣場中受到人群的歡迎。人們跪求上帝,尖叫呼喚,城內新上任的國王擁著人民的熱情,恐懼與虛榮成為了活基督,從他手中灑出的食物視為聖品,女人像獻上金幣一樣,為了得到最高的榮耀,投入他的懷抱,國王身材短小,面容被妝的蒼白,穿著華立的戲服繼續蠱惑著民眾。
廣場中滿是帶著語法錯誤的高嚇,人們親迎在狂妄的氣氛,不需要交易,拋開法令,解開桎梏,敞開門戶,家不在是家,過往的生活氣息不在。這些時而呆滯又處在瘋狂的人們被新亡要求拆掉塔、鐘樓和城裡那些傲慢弟俯視其他建築物的高房子,因為「高於其他房子的建築,有損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人們日以繼夜地拆除,消瘦的臉頰不顯疲憊,富人的房子被要求拆除,抱怨的老太太被逼到牆角,難逃風雪,人們累了,躺著睡覺,任憑她在街角叫喚。
這可怕的情境維持到教皇的傭兵攻陷(幾乎不戰而勝),城內的人民被傭兵們掃蕩,國王從夢中醒驚醒,在戰鬥中靈敏的逃脫(戰前他只是個裁縫學徒),但又被活捉了起來,被關進了大籠子準備受審。相對於廣場上的瘋子,理性已經在傭兵身上占了上風,合法之令回來了,你說這些人該死?但在這些德國傭兵的眼中,那些衣衫破漏,面黃肌瘦,牙齒潰爛的人,是討厭的害蟲,容易踩死,也更應該死。
混亂的日子過去了,執行官依法行事處決了一批人。城市的教堂恢復秩序,繼續洗滌廣大群眾的恐懼,街上的飯館又開了業,貨幣可以通行,家庭生活回到人們的身邊,恢復了一點原有的生活氣息。
教士看著囚禁的犯人說著:「上帝保佑你」一手伸向鐵牢,裡面的犯人縮著發抖仍保持著清晰又靈活的眼睛,清晰的聲音說著:「赦免我的罪吧!上帝!」
這看似苦澀,荒誕毫無理智,認同飽受屠殺,洗腦與破壞的情形只是中世紀末歐洲的一角。節錄至《苦煉》一書〈死於明斯特〉小節。內容大多用我的意思給改了,但深受譯筆的影響許多字彙我仍用著述的方式呈現。
最近在看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頗有感受,在絲毫不包裝宗教的神聖,自由理念的崇高,現代性的優越下我們該如何面對這段歷史?或許衛道人士會這樣看待:「我們該承認差異,尊重認同,揪出歷史事件中原罪者,不是環境的問題,而是這段過程有這些軒染者變本加厲的在實踐人的願望。我們得制裁它們給後人一個交代。」
但問題似乎仍沒有得到合理的解決,或是說歷史的事件給予我們一個啟迪,事情似乎沒有得到正確的解決過。人們待人處事的方式其實就像是從一條爛掉的小船跳到另一條會漏水的小船一樣,差強人意,後述感覺新實際上一堆元素,習慣、法律、精神在過去都已經存在。之所以新穎只是事件巨大的強烈性,例如革命。打在人們的腦中,但革命發生的消逝急速卻不是一般人所考慮的,革命的神聖性被標誌起來了,但不代表日後的人就多進步,多崇高。原因何在?人的習慣跟思維受到環境影響,追求的人們實踐在這環境內,因此,好比托克維爾所形容的「大革命其實也是一宗教形式展演的政治革命」人們以過去的觀念,思維履行著或許是新穎,但一樣是以人為本質為解救的目的。中世紀固然如此,啟蒙革命也是如此。但最終我們要怪罪於誰?
怪罪誤讀《聖經》要救苦救難的洪秀全,可惜他未成功,要懲罰孫中山因為他堅持革命,創造共和,要怪罪國民黨的蔣介石,還是共產黨的毛澤東?
某些歷史容易被遺忘,但挖掘者又該如何詮釋這段歷史?是以一段新穎的新知告訴人們「你們錯了!還有更多罪犯或原罪。」還是試以告訴人們這只是一角仍不是全部,但你/我願意在人生的選擇中,如有興趣繼續沉靜在這浩瀚無窮的史料跟書堆,只是別急著挑起戰火,奔向革命,這結果不就連原諒這美德都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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