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30日 星期四
如何激發學術熱情?
越來越多人會看書認字,相對的文盲也越來越少,對於知識的掌握不再侷限在少數士人的特權,尤其是電腦與手機資訊的興起,人們溝通的機率少了許多,多的時間是低頭按著鍵盤,或閉門關在房內玩facebook,線上遊戲,寫信,作許多要與文字符碼溝通的動作。
所以對國人而言,有能力去閱讀,思考激發自己的好奇心的可能便越來越多。從書中求知,震撼你的心靈,改變你的想法,從書中得到歡笑,更深情於緊密思索的眉毛。在你的眉宇之間,你成為知識傳遞的載體,為了求知更得接受到量的訊息,這些訊息受到大多數文化與社會的珍視,許多人提供不同的觀點,建立起一個公共橋梁,建立知識體系,創造公共機構,並設法固定住或提供一道清晰的認知藍圖作為文化界定的基礎。而學科的本質的任務事實上便是如此。(註1)
在論文撰寫後,我依舊找時間念書,雖然已經沒有過去上課報告的壓力,念書只變成興趣跟職業所需,但偶爾還是會被問道:「論文要怎麼寫?文獻檢閱如何爬梳?我沒用到多少專書會不會怎樣?我這樣寫會不會價值不中立?歷史談太多是不是老耿?好像寫完老師也不看?我在想要如何把哪些資料填空到哪個章節內;反正論文大家心知肚明就剪剪貼貼合乎學術規範就可以過了;怎麼辦?我書看了一堆但還是寫不出來,怎辦?反正寫出來也是躺在書架上沒有用拉!」
我想起去年(2009)籌辦的「第五屆迎新知能營」那時在安排講座時關於「如何激發學術熱情?」是我堅持要安排的一門單元,我始終相信這門課激發的用處會比單純教大家報告要怎麼寫,要怎樣查資料來的有用。原本想說請羅老師這種豪放擅長激勵型的演說者來講,但偶然的機會下阿香學姐安排俊宏老師來主講。
「沒想到效果比預期中想像的要好!」那時候坐在台下我跟阿香姐講著,還說「俊宏老師整個人氣提升!」俊宏老師的演講除了準備的材料豐富,那時也打破我腦海中基本認為這門講題可以說的認知,我原本以為一般通俗的講法是放個短片,介紹國外的求學環境,或是鼓勵同學多參加學術研討會,多投稿,多聽演講,多跟大家溝通這種談法。但沒想到俊宏老師,竟是從介紹思想家,學者還有他們寫的“書”開始。
那時我記憶猶心俊宏老師介紹了好幾本書,書有什麼好介紹的?書那麼多又看不完,這領域我沒興趣,介紹這些思想家跟書的用意在哪?俊宏老師給了我們一個答案:「這些作者在實踐自己的關懷,從寫作解決問題,而他的熱情在這過程中實踐。」
這幾句話在當時動搖了我心中的價值體系,藉由俊宏老師的講述,其實學術一開始很自然的必須要回歸到作者,或是我們自身對於政治與社會的關懷,他企圖從中發掘問題,然後動手去找答案,進而找資料、閱讀、寫作、說話,其實都是在作同件事─“你在實踐自己的責任。”
英國著名小說家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在1946年《流浪漢》第四期季號發表了一篇《我為何寫作(Why I Write)中提到自己的寫作動機與關懷。歐威爾很有自信的認為引發一個人寫作散文,甚至創作的重要動機,即使因每個作家的程度差異與背景的環境,但基本上都有四大動機:
一、完全的自我中心:例如想要看起來比別人聰明,成為話題人物,永垂千古,讓小時候冷落你的人好看等等。但事實上,大多數的人並非極端自私,只是通常在過了三十歲之後,他們放棄了個人的野心─更精確地說,他們幾乎完全捨棄了身為個人的價值,變得只為他人而活,或是靠勤勞的工作來麻痺自己。不過,有一小群天賦異稟、任性頑固的人,仍然堅持自己想要的人生,作家舊屬於這一族群。
二、熱衷於美的事物:例如對於外在世界的審美觀察,特別是關於文字的選用,安排等等。一篇好散文的堅實完整、或著是一本好小說的鏗鏘有聲,都會為作者們帶來快感。對他們而言,和他人分享個人情感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不應輕易放過。
三、基於歷史的使命:例如想要了解事情的樣貌,挖掘事件的真相,並將結果留存下來,好流傳於後世。
四、政治性目的:在此所指的「政治性」(political)一詞,定義極為廣泛,例如:將世界朝某個方向推進、試圖改變他人心中的理想社會型態等。我再度重申,這世上沒有一本書,是完全沒有政治傾向的。
總之,歐威爾強調的政治與現實關懷是他可以成為作家的一個動機:「當我回顧我的作品,我可以清楚看到,只要缺少了政治性動機,我的作品就會毫無生氣,充斥空洞的華麗詞藻,矯飾的言辭與通篇的胡言亂語。」
所以如何激發自己的學術熱情前提是要找到自己的學術關懷,也就是你自己的「關懷點」,這是一段漫長的探索過程,你可能一開始完全沒有任何答案,因為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念研究所,就算念了,但突然問你自己對現實社會的關懷是什麼,或許你會列出零零種種的清單,說很多你對現實社會的一些面貌不同的看法,但一個清晰的方向是什麼,或許你一開始完全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就我一開始便是如此。
但如果你接受這觀點後,接下來從你論文寫完為止便有作不完的事情。第一、找自己覺得有興趣的題目;第二、多看相關的文獻資料,多思考,不一定要看專書,可以涉略各方的資訊,記住你不只是在念政治或是念哪一組,你涉及的領域是人文學科內最具有現實意識的學科;第三、多主動參與活動或找師長討論;第四、融會前三項過程後,你也可以漸漸發現自己的個性、背景以及性格在處理研究的問題上適合哪種議論方式,從這些過程你也可以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會用哪種方式思考問題,去找哪些資料寫論文,最後結合你自己的關懷點,在過程中你無非也在回答自己仍未確定的人生目標的困惑。
另外,寫論文最快的方式,或是可以最深刻的方式, 我個人的經驗是,寫論文從專書,專文找方向跟資料是文獻參考的第一步。但如果在細心點去思考作者為何用這方式寫作,會發現你在這本專書得到的答案就不只是資料與答案。因為如果你細心點觀察作者寫作的策略,你可以思考為何作者會這樣想問題,為何會要先對這名詞解釋,或是非得丟出這歷史演變的文獻,從他的研究動機與核心提問都可以看出他是站在哪個學科立場,要回應哪些學科關懷或是政治關懷,這也與後他回顧文獻的方式與撰寫安排就息息相關。
而這樣去看一本專書後,一方面就可以思考這本書的貢獻,另一方面你會了解或是可以在自己閱讀的經驗中學到如何仿效作者的研究方法,接著自己去動手找一手資料。而這樣基本的學術貢獻度就出現了,畢竟你可能看到的許多書都是二手文獻,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研究成果,引用是種尊重,但二手文獻一方面也是好讀,因為你少了很多心力去重新想這件事情,作者便提供你一個藍圖或是給你一些答案讓你思考,而這時才會了解,學術研究專書的貢獻度,但也不會一直強求自己的研究非得侷限在這些專書上。畢竟,專書是研究成果提供你思考,對學術社群貢獻其學術成果,但如果你不能延伸那作者可會難過的,在這意義上學術對話才會出現。你會好奇作者為何這樣想問題,並且把你自己的關懷丟出來跟對方討論,在這過程中你會更熱愛這學科社群,學術社群才實至名歸。
另外從這角度去寫論文才會發現你自己的文獻回顧跟撰寫歷史是有意義的事。因為你也在學用學術理性的方法去解釋問題,寫作不再只是平鋪直述的文獻堆砌,或是為了標準而剪剪貼貼,你真正用自己的關懷寫東西,回頭看自己的文章會發現在字裡行間內字字句句也多了些踏實。
如何激發學術熱情,如何寫論文有時候很簡單的是要讓自己的觀念轉向,更熱衷在這事物上。畢竟人不可能看了游泳教學手冊就自動會游泳,也不可能光看打擊影片就可以成為好的打者,如何寫論文也不是看一些交戰手冊或學學技術與方法就可以練成。試著找自己的關懷,用不同方式去感受學術, 你也漸漸可以學會論文要怎麼寫了。
參考資料:
註1:周紹民(Joseph P. MCDermott).2009.《書籍的社會史:中華帝國晚期的書籍與士人文化》.
圖片是俊宏老師前年參加迎新知能營的照片。
2010年12月27日 星期一
小男孩與愛情
圖片:
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
九十九、一百、一百O一
昨天晚上在作列印前的修改與編輯時才發現,我畢業的編年代號是「一百年」,也不是慶幸自己的論文付梓在「中國民國一百年」這格外有意義的年代,而是突然間我不知道要如何用繁文正體填寫這代號,如果用阿拉伯數字很簡單,97, 98, 99, 100, 101.但中文的語法使用上很容一害怕在語意使用上的錯誤,況且我認為這數字對我們這代而言,分外感覺到一種不習慣,改變,流轉的符號雙重困惑。
怎麼說呢?過去我們從出生七十二年、七十三年、七十X,一直到九十九年,至少已經習慣了近20多年來對於這符號的用法,看也看多了,所以在寫年代時也不用任何的小心,但頓時間變成“一百”瞬間少了一個字,這一百雖然光輝的有意義,但總覺得它孤單了些。
但一百在過一年後又不在孤單了,因為接下來是一百O一年、一百O二年、一百OX年,馬上又有兩位朋友來陪它。
數字是有趣的,這簡單的代稱在不同層次上又有不同的語源意義,好比考試成績80分總比79分好看,你料想也不到為何老師會因為你少了這一分,數字多了一撇就讓你多挨一棍;體重79跟80差別的意義在哪?但很多人而言,79跟80之間的意義遠比這1公斤的差異還要沉重許多;男人18,20,30,40,50也是有它的生存意義,即使是生活在當下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年齡要到達這意義上的「里程碑」時都會有種發自內心,幕然回首,錯綜複雜的心酸與哀痛。但發笑吧。因為,有些東西意義不簡單只是數字而已。
它的背後,有你的故事。
2010年12月22日 星期三
夢遊之間─「青康藏書房」
總之,歡迎大家找個寧靜的下午或傍晚來逛逛,保證你會有些收穫,我書齡還淺,但這間店已經讓我逛到目不轉睛了,途中還有一位熟客帶了一位在南京開書店的老闆來逛,看來也是書癡,一進門拍張照片後馬上鑽進書堆,什麼話也不說,偶爾冒出一句:「這本書可以買嗎?我怕我帶不回去(中國)。」後來他在電話中跟老闆約好明天下午見面,看來亦書益友,是這樣子。
以下是我用手機拍的
很高興買到了駱以軍的簽名書,這間書店的門口側有一排作家提供的簽名版提供販售。
營業時間:每日PM1:00~PM9:00
交通資訊:
1.搭捷運:新店線或南勢角線於古亭站下,五號出口沿和平東路直行。過台師大後左轉一段141巷,步行約五分鐘右轉永康街75巷。
2.搭公車:
<和平東路>至台師大站(師大一):3、15、18、74、235、237、254、278、662、663、907、和平幹線
<新生南路>至金華新生站: 0南、72、109、211、254左、280中山、280承德、290、311藍、505
第一張圖片來源:
http://coolchet.pixnet.net/blog/post/29648330
鏡像校園
你想像的校園是什麼樣子?幽幽小靜,茄冬樹兩側,老舊校舍與新大樓交錯的校園空間,草坪有學生在念書,睡覺,嘻鬧。球場永遠有些青春男兒在練球,教室內總是有位老師可能站在講台手持粉筆滔滔不絕,學生在台下睡覺,也可能有位老師端坐在中央,談笑風生,教室內的笑聲絡繹不絕。
教室內的形態也百樣,有些學生總是坐在角落,躍躍覷試,不知道在看誰,總之他的教室是他的觀察藍圖,有些學生始終看著老師不語,有些人昏昏欲睡,能讓他清醒的無非是老師神來一語的幽默逗得他笑容綻放,每堂課的意義,彷彿伺機著這句對它有意義的玩笑話。總之,教室內除了授課與嚴肅的抄寫,思考外,多數時間其實是處在一個空間內大家視線互相凝視,交錯,視情況而調整整體狀況的「舞台」,有些老師視學生的狀況授課,他的學術熱情往往操控在那些繳錢來求學問的學子,學生看老師的條件也許多,學生跟學生之間,男女之間,教室的氛圍,其實隨時處在緊張的關係,一個手機聲響、一個教授的暴怒斥吼、一個學生中途進場,打呼,這空間的磁場似乎不寧靜。
而我們對於教室與學校的認識常常也是處在想像之中,沒念過研究所的朋友問我:「研究所的教室長什麼樣子?」略為介紹後,他大失所望,對於教室的印象本以為是電影《金髮尤物》、《為愛朗讀》、《蝴蝶效應》、《決戰21點》,或早期韓劇《愛在哈佛》那種小階梯,典雅的設計配置。
老實說,對於陌生的場域,我們的認識知識體,也常常侷限在一些電影,書籍,言傳的想像,這就是為什麼有時候國產電影可以提供知識正確的重要性,我們可以透過大量的訊息展示出我們的文化與社會面貌,公開自己的觀點,建立知識的認識體系,提供更多管道讓大家去想像一個美好,省思有意義的生活。
但話說為何朋友對研究所的教室有那樣的失望與落差感?我國早在日治時期,早期的私墊終結後,國民教育與政府專設的教育機構出現,但比起早期的私墊,學生大多數要住在裡面,每天除了固定的時間要念書,其他許多時間等同是要共同維持念書的環境,澆花,整理院務,煮飯燒菜,生活與念書是綁在一起的,而先生的生命長短幾乎也決定了這間私墊經營的時間。
然而,新式的教育機構將傳統給切斷了,尤其對於我們這代7~8年級生而言,大學教室越來越像是補教機構,甚至沒有高中時自己班級經營的“我群溫暖感”,就算我們時常聽到某位校董的女兒親自設計教室,打造台北的長春藤學院,然而,教室的空間對於許多學生而言,其實還是陌生的,幾張塑膠椅,椅子從後至前向講台,每間教室固定配置一台桌電,投影機、螢幕,冷氣機外,教室的功能如果把這些器物移開後,仍然剩下冰冷的白牆跟水泥磚塊。為了提高容積率,許多校舍的內天花板的高度能壓到最低就最低,空間的壓迫感甚重,這樣上課會愉快,不感到壓力極大才怪。
鏡像校園,你看到的,被投射的是哪一面?
圖片來源:電影,The Oxford Murders
Hey, 她們來了
標題源起於某週三天氣偏涼,身為一個紳士主動下樓領取外送便當的夜晚。走到電梯口準備按下按鈕時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Hey, 她們來了,在後面.....」兩位似乎有點曖昧的小情侶,但應該還沒在一起我心想。慌張的走到我前面,似乎要以假裝不認識的方式閃避僅在視線範圍內不到4公尺,從轉角走來的一批同學。
兩個小情侶似乎越來越緊張,不時轉頭回看,深怕被瞧見什麼事兒。小男生逗她說:「要不要跟她們打招呼阿!」,女生很認真又不情願的:「哎唷!你很奇怪!」手輕拍了小男生的手臂。後來兩批人馬還是認了出來,但點頭後卻沒在講半句話,坐進電梯內....尷尬...悶...嘻笑...眼神交會..誤會?...我提著兩袋便當,心想這就是大學生吧......
電梯門開後,我先讓這想個小傢伙離開,小男生幫女伴撐著電梯門,女生嘴非常甜的說:「ㄟ!你超紳士的!」手繼續輕拍著小男生的肩膀。就這麼突然,趁電梯關門前我看著小女孩的背影,我想,如果她在大個4歲我一定追她。 我腦海中不斷出現陳冠中在《盛世》中形容的「她氣質,大方、美麗,讓我想談戀愛 。」熟識我的友人了解,通常我會被這種氣質的女人香給殺了。
所以,有時候對於戀愛,我是幼稚的,幼稚在對於異性的癡戀,時常醉入意亂情迷,遂入生活與愛情不可開交的話題。但在戀愛中成長的人,對於愛情易如反掌,至少在他們的字典裡,一個人也可以很好,就算玩得起也要放的下。反正大家就是交個朋友,愛情遊戲本是如此。
我對異性是挑剔的,挑剔成有點潔癖,但這一年來倒是成長了不少,至少我不會在口中說出“寧缺勿濫”這種不合時宜,廉潔保身最後變成沒得選擇的話。如果真遇到對的人,就大方點吧,至少別太突兀,愛情需要經營的努力因人而異,但感覺對了,一切容易。可惜的是戀愛畢竟有保鮮期,我也漸漸地懂了,「時機不對,人,也不可能對。」(朱天心)
女人香,男人情。愛情有時候倚賴機運(fortuna),比起癡癡等待,以及曇花一現的浪漫,我倒願意多花些時間經營自己的生活,多跟其他異性相處。許多人的聰明,我現在才懂。
2010年12月20日 星期一
停頓的政治學界?
所以,不該強調原則的原因在於學界越來越少機會給學者思考關於政治的問題是什麼,或給大家有不同思考點去想像非西方社會在思考政治問題的原根契機。儘管學院的專書還是很多,但多半是結稿成冊的論文集,而且我們越來越少見到學者願意用不同方式去想像政治問題,思考政治現象,去懷疑或投入另一種好奇感去研究政治,不管是思想、比政、國關、公行也好。而學科越來越侷限在藉由國外的文獻回顧去探討一個政治現象,可是這卻給了我們話語權上很大的限制,限制在不斷得引進新的理論,去藉由別人如何看這問題,在思考要如何給予我們指正,這便侷限了我們可以用自身的觀點去做些研究視野上的突破。
而在這方法無法變通的狀況下,看到10年前的老學者,他們思考政治與寫作的企圖心在整個視野上抱負要強的許多。在整體的論述上,也比較reader frendly.也至少你看得出來他的寫作實際上也是在解決問題,所以在他們的字裡行間看得出來他們的焦慮,字字句句也不斷地在說服讀者,政治是這樣,他的途徑會提供你不同認識層次的突破,但每本書都有自己的任務跟限制,是好是壞,讀者在自己評斷。但10年了,還有哪個老師敢推薦自己學界寫的「專書」並認為在這本書中可以看到不同的關懷跟研究發現的?
給你一個微笑,一個都市新/心生活
許多小市民平日生活在忙碌的生活中,回到住處的時間動輒超過晚上十點過後。隨著都市化的發展,市民的工作往返不再只是來往與城中地區,整個大台北成為新的都會網絡。新式的大樓建設與社區住宅漸漸取代了傳統的公寓住宅,新型的園區設計更留下許多夜晚的空白,台北在夜裡又呈現另一種水泥鋼板的寂寞。
我們除了在自己熟悉的夜市與市場周圍還看得到絡繹不絕的夜市人生,但陳映真小說裡的〈麵攤〉之景,在都市人的角落似乎越來越少見,柑仔店漸漸被複合式的連鎖超商取代,我們在也看不到或很少遇到言熱又寧靜的午後,或是幽幽靜謐的夜晚,阿公拿著扇子坐在店門口跟你打招呼,呼喊你趕緊回家做功課。
都會人生提著疲倦,趕著朝九晚五,扛著家裡的責任去超商買罐牛奶,因為方便,去便利超商的理由越來越多,超市人生像是個「驛站」吸引著各方人馬,因為各種不同的生活需求,藉由一些仲介人士完成我們生活所需。
其實超商也不一定血汗,也不一定是沒有感情的機器,還能提供都市人在忙碌過程中一點“潤滑”的作用,越來越多超商與高中職院簽約健教合作,讓高中職生可以在畢業前提前進入職場,接觸人群,被分配來的小朋友對於我們像是一個外來客,初生的學子不見得經驗老道,但戰戰兢兢的敬業態度讓新型的都會生活多了份溫暖的窩心。
我漸漸發現“微笑”成為血汗超商的另一個調劑作用,做為“準”社區型的連鎖超市,在都會的角落其實越來越多,每間店同個時段固定會有2~3位服務人員,日子久了,每天大概哪個時段會有哪些客人上門,哪些客人有哪些需求,麵包要加熱,抽什麼牌子的菸,需要哪些服務,怎樣稱呼客人的名子,一句:「下班拉?辛苦了!您的熱可可好了。」瞧!多窩心阿。
如果人類的喜怒哀樂都是一種影響生理情緒,牽動心思枷鎖的自然條件,那相對於憤怒、哀愁、揮拳動武或面無表情的態度,我想微笑是最善意的交往態度,而且微笑在不輕浮的表現上,也是讓大多數人覺得莫名其妙,卻又不能不去接受的親和態度。
微笑相對於嚴肅或是不威而怒,儘管在笑容背後還有許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至少這標示著一種跨時代,又是大家可以接受的觀念語言,也是在忙碌的生活背後,支撐人際冷暖的加溫計。
圖片來源:
I am an art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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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19日 星期日
關於自然本質與政體性格,舒國治《水城台北》閱後
台北四處是水,按照舒國治《水城台北》的看法,「台北是個盆地,而這盆子,不是個乾盆子,是一個還盛了點水的盆子。」早期的台北四處是水,然而這水是鄉野之水,瘴癘之氣,蚊蟲,蛇,鼠輩聚集之地,台北濕悶,在台北變乾之前,這城市多的是水,池塘,沼澤,灌溉溪水,水溝,可惜水淡無景,河岸荒澀,儘管80年代之前與水共存或許是大多數台北人的記憶,許多人可以在那樣的日子中,找到更多樣的生活,路邊找個小溪便是許多人童年的回憶。
台北在這樣「鳥不語、花不香、男無情、女無意」,匱乏的地理環境中不斷創新,我們無法承襲大多的歷史建築,在我們希望可以掌握更多安全、利益與環境的考量下,新創這片「水泥柏油的叢林,不承襲荊棘草莽」,一片精潔又層層緊密,巷弄彎曲,騎樓散戶,磁磚集合而成公寓式都市誕生了。
換來的是層層的壓迫感,倚賴中央空調輸送空氣,靠著許多新式的合成建材取代傳統的木材,換來的是讓人睜不開雙眼,嗆的鼻酸,感覺讓人悶悶,累累的惡劣室內環境。即使用手帕擦汗的人少了,用痱子粉去濕疹的人少了,報章雜誌上出現的「揮汗如雨」、「汗流浹背」的用字也少了。但台北也不再自然了。
但其實住在台北辛苦,舒國治在文中提到「家中喜好藏書的,在台北尤其辛苦,若是講究些的,冬去春來或是梅雨過後,還需一疊疊的捧出院子曬,除潮霉除蛀屑,然而原本的黃紙愈來愈發黃發脆了。假如台北人不愛讀書不愛有書不愛留書,知情者怎忍心苛責呢?於是,台北人雖然嘴裡不講,心裡頭人人不約而同的打著改造台北的偉大主意,他們要覆蓋河渠、填蓋陰溝、拆掉橋板、鋪設馬路、鏟除蔓草、填起水田.....」
我想起半年前幫蔡老師整理書櫃,許多淘汰的書其實也都泛黃了,南港潮溼的環境,這些書還真是受罪了。但台北既然自然,說來奇怪,大家也習以為常;台北的自然似乎讓台北人提早學會“綺麗”與“崩壞”之間的道理,書會提早泛黃,早期的柴板房子更得承受濕悶,青苔,漏水之苦,人體更容易因為潮濕在年老之時先承受風濕與關節痛苦。 這無非告知我們政治在關於自然的本質無論是氣候、地理、四季等環境面貌與政體性格的發展有相互應外,對於台北的發展,在理想上其實更呼應著老子的思想。
老子的思想,大家熟悉的便是「道」之無形,無為,無窮,異變,無所不在是為大道,與世無爭便是無為, 所以按老子的話「天地長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而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緜緜呵其若存,用之不勤。 」對於萬物的道理,在老子的眼中無非要我們更貼近自然,而這自然其實就是我們的日常生活,屬於我們自身環境的互動過程中,適合生存與適應生存者無非是對於自然有更深刻認識的人,用現代的話語,無論是綠建築,順應環境而生,創造更符合生態的共存體制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後便「道法自然」了。
老台北走了兩百多年的歲月,經過流逝、過渡、變遷、遠離,未來要過得更好,無非該回到原形,順應著天、地、人,之「道」,順其自然,而政治與治理的麻煩,不就少了許多嗎?
2010年12月17日 星期五
記憶酵母
當愛情變成夢境,醒過來時像偷窺般的回想,細想那親密的環節,「是真的!?」、「那是她的味道嗎!?」
你將它放在心中,夢境像是揭開現實的手段,毫無招架,唯一反擊的方式便是褪去這記憶,等待時間忘記像是被狗仔偷拍的罪狀,證據就是會讓你感到羞怯的記憶。
霍布斯(Hobbes)在《利維坦》(Leviathan)談到,「所有思維表象的根源都是我們所謂的感覺。」無論是從外部接受,自己器官的感受,根植於直接作用在你身心靈上的。而人會「想像」(imagination)除非當你處在禁止的狀態中,停下來了,它也不會運動下去。而一旦我們無法停止,它將繼續運動下去,無論什麼事情阻止它也不能讓它立即停止下來。所以對於作夢在霍布斯的定義來看是種「睡眠運動中的想像」,它反應出部分存在過的感覺,而這感覺卻是你身體內部某些騷動不安引起的(by the distemper of some of the inward parts of the Bady),不同的騷動不安會產生不同的夢,受寒會引發惡夢,如果身體過熱,大腦便容易產生一個敵人的影像,而慾望也會使身體發熱,總之,夢是對我們清醒時的想像的一種叛逆,夢境總是另一種極端的起點。
但霍布斯說了:「在清醒時,我經常察覺到夢境中的荒謬之處外,但在夢中卻不能感受到清醒時思想的荒謬之處,當我清醒時我知道我自己沒有作夢,而當我作夢時,我在夢中認為自己很清醒,對此,我很滿意。」
就放在心上吧!你的記憶。
女孩與甜食
2010年12月14日 星期二
良心的價值
“人生總有非賣品”黃先生這句話縈繞在我腦中兩天了,從週六傍晚跟朋友閒聊就業問題,得知他父母都在從事編輯業,我很三八的自我引介:「我可以吃苦,可以寫些東西的。」但朋友嚴肅的問我:「你非得這樣嗎?」儘管生活圈狹小但總是有認識幾位在新聞媒體工作的朋友,早在幾年前就聽朋友說這行很苦,近來後才發現跟原本想像的不同,大家為了“生存”最後可以留下來的或願意留下來的,是哪種人,大家可想而知。大眾媒體,人民的精神糧食在這些涉世者的口中似乎多了些猶豫、徘徊,思考值不值得的問題。
但從生存的角度來看,良心到底值多少錢?
對於仍未就業者而言,在看到這類文章多了幾分陌生跟恐懼,心想,怎麼這行會這樣,那我該如何選擇自己以後的工作?對於深入在其中的工作者,在閒聊的過程時常聽到他提及工作的甘苦,無奈,但有時候這些心酸的工作歷程從他們口中又可以聽到一些成就,而無奈的感觸在他們口中頓時化為歡笑的烏有,「沒辦法糊口飯吃,這一生就做這件事了,沒啥好怨的」,接著摸摸額頭,閃個神,微笑。「要走啦?」我說,「要去接小朋友下課,等等還有聚餐,你還年輕,好命哦。」
馬家輝有次去北京的路上跟女兒談到,「爸爸在北京沒結識過一個壞人,你信不信?」小女孩對於北京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爸爸又常常油嘴滑腔的,怎麼敢那麼快相信爸爸背後裡不知道要說出什麼道理的話。馬家輝笑道:「爸爸確實沒結識過壞人,因為爸爸結識的每個中國人,都會抱怨別人怎樣怎樣壞。作記者的,一定抱怨其他記者不守專業,欺善怕惡;作編輯的,一定抱怨其他編輯自我審查、封鎖新聞;作官的,一定抱怨官場黑暗、貪腐橫行;作教授的,一定抱怨其他教授不學無術、有辱斯文....在其嘴裡,中國真得很壞很壞,然而壞的ㄧ定是別人,跟他們無關,他們半點責任也不必負。他們,是清白的。」小女孩聽了後笑了,懂了,而我躺在床上搓著腳趾,也笑的開懷。
大多數人總認為自己是好的,好的條件是在自己把工作當一回事,把唸書當一回事的同時,卻看到了同儕,同行做出有違背倫理價值與道德淪喪的行為後,那種失落跟沮喪感。從小到大我們或許都看到許多類似的現象,垃圾亂丟,上課睡覺,工作怠職,偷工減料的行為。而在意的我們就想改變這些現象,尤其是當自己真落實,履行的時候,你可能選擇跟大家唱反調,可能選擇說理,如果真沒用,揮揮衣袖,走人,也不要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想良心的價值就在這,在你履行的志業中把你認為真正“好”,真正“對”的事情落實再自己的一言一行,即使你的人品可能沒多高尚,但至少沒有對不起自己對工作的熱誠與敬愛。這種熱誠好比那些貶低自己良心的人不在意的價值,然後你克盡職守的把他們給窮盡,這,就是良心的價值。也在你這樣把它當一回事之後,眼前的路,也才有值得走下去的理由。
但老話一句:“真正把自己做的事情在意的,當一回事的,且敢說出口的,才是真正的良心“。
圖片來源:
http://tv.people.com.cn/BIG5/14644/145700/145701/11193517.html
2010年12月12日 星期日
騙來的愛情,才是浪漫
但我的眼鏡鬆了,我非得去一趟調整我的鏡架,沒想到來了位新的店員,樣子氣質極了,是那種會讓你多想聊幾句,想約她出去喝咖啡的小女生。「我鏡架鬆了,可以幫我調一下嗎?」我說。
沒想到她靠過來了,而且距離那麼近,雙臉幾乎直視,她的手過來摸我的鏡框,左邊拉拉,要我把頭低下來,視線頓時不知道要放在哪,胸口?還是她的下巴,接著右邊扯扯,問我哪邊不舒服,我也說不出來,就請她直接幫我調緊點。我心想,如果這不是沒有情感的服務,這種貼心如果放了感情,那就叫做浪漫了。
我在這間店是充滿自信的,投入的消費金額足夠讓該店每年度的總店慶的酒會發邀請卡給我,我參加過一次,也在那次敗了Tom Ford,對於我的來歷,其實所知有限,大概知道我還在唸碩士,家裡經營飲料事業,每次我的從容,大方的來去,對他們而言總帶有幾分神秘又闊氣的色彩。在那,我的自信如果在吹噓一點,大概隨便說些生意經或人生觀大概都可以騙得幾位店員圍在我身邊聽的團團轉的。就在旁邊的店員在我看其他眼鏡之際,開始爬出我之前的購買紀錄,並問我這些眼鏡帶起來的感受時,我的聲價起來了,我忘了自己搭了什麼槍,總之,隨便說些無腦的口水話後,我發亮了,小女孩也跟著笑了。雖然我本來想要用這種方式繼續認識她,有點騙的方式。
但我辦不到。
我交朋友是交心的,跟女生相處的方式,大概都會在一次的對話中把我心裡想講的,我人生經歷的,心酸的,把我的根,將我的一切都告知對方。所謂的空白在我的價值觀中一點也不神秘,也不值錢,我值錢的反而是我的人生歷練,自己特殊的成長背景。在我把一切都告訴對方後,要不要選擇我?那是你家的事,至少我無愧自己的良心。
所以許多女性友人總說我在認識前後有很大的差異,對他們來說,我沒有什麼不確定感跟空白,多了份真實,但就不再是那充滿不確定性的陌生,豪氣的浪漫了。
存在的是充滿了感性,傻氣又真實的生活。但從長遠來看,隨著年歲的增長,自己會發現在這樣的條件下,在浪漫與真正的愛情之間,沒有浪漫的我,卻越來越能夠去體驗愛情。
這不是game, 不是猜忌,不是堤防,不是欺騙,而是真正找一個可以交心的又可以一起分享又可以一起生活在一起的人。瞧!真正的“情投意合“大概就這意思了。
2010年12月10日 星期五
無畏的勇氣
符號化的她
http://gallery.taipei.gov.tw/lp.asp?ctNode=34176&CtUnit=19157&BaseDSD=10&mp=100051
2010年12月4日 星期六
女孩的手
女孩這樣默默地用心在照顧自己的雙手,恰似她不人為知的內在,總是在最常使用頻率的過程中,不斷地宣示著她的細心, 她的知性,她的嫻熟,以及在自己默默照顧下,光鮮,交揉又美的綺麗。
所以有別於男性粗燥的雙手,揮舞在公事,勞動,敲打鍵盤,握緊方向盤的同時,女孩的手總是可以交揉在不同的細節,輕盈地觸碰手控面板、柔情的挑選衣物,嬌羞的握著心愛的手,又可以因為愛充滿著勇氣摸著那親愛,但又充滿著油垢,黏密的雙頰,但對女孩而言,這黏密的感覺變成甜蜜,女孩雙手的勇氣有時候甚至比少女還更成熟著。而女孩的手或許有力,女孩的手一樣可以動刀動武地,但她的手在氣憤之於揮舞手掌迎面向你的同時,就像少女的眼淚般,痛的不是你的皮,而是觸動著你不願在傷害她的心。
女孩的手恰似如此,也會年長,也會衰老,女孩的手提著重物,女孩的手搓洗著衣物,女孩的手沉進在大大小小瓶瓶罐罐,不同化學成分的洗滌物;女孩的手隨著時間,努力地,溫柔地打理著一切,她能幹地一手抓起褲管,一手抬起兒子頑皮嬉鬧的雙腳又可以細心地給兒子溫暖。
但女孩還是愛著她的手,總在忙碌片刻,從化妝包,梳妝台,拿起一罐護手霜,像是一杯咖啡,像是巧克力,滋潤她疲倦又顯露老態的雙手,掩蓋不斷流逝的少女味,她一樣呵護著自己。所以即使使用的頻繁,但在女孩身上最慢衰老的部位或許就是她的雙手。
但讓男人如痴如醉地還是這雙手,即使知道她會老去,但男人阿,好男人,盡可能地呵護著這份少女的心,在女孩老去之前,她的手依舊如此美好,因為懂得珍惜的人知道,她始終是你心目中最溫柔又最亮麗的也最想呵護的人(手)。
2010年11月30日 星期二
不愛了
戀愛是這樣的,隨著年記越大越想循規蹈矩之時沒有人喜歡被一段插曲給狙擊的突襲感。你會流著淚跟對方說,「我們本來不必如此」,但緣分跟莫名的相似感又再次喚醒了新的開端,又因為各自的記憶讓這段感情猛摔,畏懼,分離,逃脫、斷裂,陌生形成空白,你不再想她了,記憶停留在她溫暖的乳房,但像摔落在地上的碎片,拾起後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接著偶爾哀傷,偶爾覺得甜蜜,回憶像是靈魂般刺穿著你的心防,直到下一個她出現,下一個流逝的開端,直到多年以後你才可能會多麼想念那個她曾經的溫柔,善解,知性,甜美,笑容,讓你陣痛,如癡如醉只想相思一輩子讓你想好好呵護的好女人,原來都是被你用許多的記憶堆砌而成,想辦法撫平,滿足,呵護的愛。情何以堪阿!
2010年11月29日 星期一
京都-在楓葉落下的那幾天
京都四季分明,春天可以在櫻花下相見,人在花下相聚,人賞花,花看人,團團圓圓地好不寂寞,喧鬧的夏天,幽黯消逝的秋天,過了安詳又靜謐的冬天後,又另一個四季開始,這條路在京都不知道歷經多久的歷史路,在人事,場景,消逝,替換,修補,竄改後,現在想想,京都這幅理想秩序與安逸生活的畫作,一直按照他們的風格存在著。
這趟來到京都不像是在觀光, 比較像是自家人坐車到都市郊區去爬山,看風景,像是遠足般,少了套裝行程的時間限制,多了許多自由,也多了幾次迷路的理由。早早的出門,一天可能只去一兩個地點,然後趁著傍晚時分像是一般的日本國民,帶著愉悅的心情,疲倦的精神坐上大眾運輸回家。儘管過程中走到腳痛哀叫,肚子餓到幾乎不照三餐在吃,在車上睡覺,因為文化不同讓我時常腦袋處在空白的狀態,又因為嫉妒著許多相戀男女一起出遊賞楓,但又許多插曲讓我眷戀,逃避著恐懼,遁逃至心中的溫暖處,看到許多溫暖發現其實生活也可以這樣,輕鬆、簡單。
凝視著日本的多重風貌, 過去總是很直接與台灣比較,大概是共同的殖民記憶,讓大多數國人面對日本,總有著後殖民的政治記憶。日本的街道,風俗習慣,許多大大小小的圖景、配置喚起回憶,而回憶又待著一點哀傷,哀傷著落後,惆悵時間如果回去,現代化的台北會不會跟日本一樣?汽車靠左行,重視公共衛生,強調生養與修生,打造非福爾摩沙式的怠惰,偷工減料,毫無責任心的公共社會。
我們曾希望藉由一些文化移植來打造更祥和進步的社會,從過去曾經的前世修補未完成的今生。但台灣始終是台灣,當我踏入大阪梅田或是神戶後才發現,談到日本總是有些刻板的表象,有乾淨的街道,禮貌的國民,在我們認識的日本文化裡,確實有某種明顯易辨的特質,小的汽車,貼心的交通號誌,繁忙的奔波日,和服,茶道,歌舞伎町,重視傳統文化,拉麵,啤酒以及綺麗的節日,豐富有趣,乾淨,溫馨,潔白,顏色鮮明的四記這些特質幾乎可以跟日本文化畫上等號。但是深入注視著兩億多個異質的個體,又是許多多樣性的人、家庭、社區、公司、團體、亂七八糟的組合而成的龐大社會結構體。但我們還是彼此相似的,但整個日本精神發揮出來跟我國比較變有明顯的差異。然而,光是京都、大阪、神戶在這幾天的行走才發現,其實也是有許多明顯的差異,公車司機開車的態度,街道的整體感受,行人之間接觸的感受,服務生細心的程度,最後我們一家還是喜歡京都的氛圍。
或是說日本給我的感受在於他們反而更貼近過去的中國,承襲大唐盛世的文化,信奉儒學思維的教養社會,從他們在對話上保留了許多敬畏與客氣的用語,代代傳承的習慣來看,京都比現在的中國或台灣還要來得和諧,他們的建設想盡辦法保留人們習慣的用品,例如複雜的電車、地鐵、公車,還分成不同公司,不同車種的大眾運輸工具,避免了人們會出現的怠惰或民意的喧染而出現的以自用車方便為基礎的交通工具。而為了維持大眾的習慣就得提升更好的服務品質,專注在相關的人力使用,技術開發與車輛相關保養與維持,發展相關節慶所需,設計相關的配套方案,以人的習性養公共建設,以公共建設的需求吸收相關的人才,構成了日本龐大內需市場可以自給自足,讓人們可以多點安生立命又不會被酸作的工作不夠高尚,渴望人人變成科技新貴卻不知道為誰而活,為何而活,並非人人擁有財富、卻感覺在志業的選擇上毫無自信,無根無主體的國家。
因此,即使日本大街小巷各行各業都有許多冗員,但在他們身上卻很少看到對職業的怠惰,他們在表現上仍發揮著熱誠的,日本式的貼心,即使他們只有在各自上班時間這樣努力。但對於社會的責任,對食物的價值,環境的意義在種種結構,零零碎碎的事物結合起來後發揮出更佳的民本精神。車輛在交錯時會主動停在一端等候,公車司機寧可用時速30多的速度開下山也不願讓乘客感受到巔波,路如果太小條即使只是一台腳踏車從對向車道騎下來,開車的車主仍會待在原地等腳踏車行徑後在往前開去,就算這條路足夠他繼續往上前進;對他們來說對於寺廟、神社、自然的環境與食物看得到為輕鬆、自然,但就是在精神層面上看得更重,才將環境與民本相關的事物看待的格外珍惜。
坐在公車上行徑京都郊區大園準備去賞楓時,迎面而來被風吹下的落葉讓車上異質的乘客們齊呼:「綺麗ㄋㄟ」,吃的東西簡單,可以吃下嫩豆腐加祐子醋,這種簡單的味道近乎原味的料理讓日本人滿足的說著:「歐伊細」 ,說任何話的齊始句總是:「蘇哩媽現」,這就是日本。即使你不會講日本話,但到了他們的社會只要會「蘇哩媽現、大丈夫、阿哩鴨兜!」大概就可以讓你笑臉迎人在幾天之內過的快快活活的。但相對而言,要在日本生活就得懂得更多,因為整個生活壓力大,承襲著傳統以及想作的更好的精神,像達人般,結合了民本思維,重視生養與道德規範這是他們可以更好的原因。
在秋葉翩翩落下,一樣是成熟的季節,選擇秋季來到京都格外有另一種感覺,在馬家輝《死在這裡也不錯!》中提到,日本人稱賞櫻叫作「花見」,擴大解釋是不僅見花也要見人,花下見,花下不能相見,獨自賞櫻會流淚的。相對的楓葉其實也是如此,在它最美的時刻落下,在成熟中死去,老是甚麼,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飛揚吧,飛揚,像櫻花般一樣先凋謝在永生,在美中死去,在寧靜的空氣中炫麗,在藍綠的大地中展開冬季來臨之前,最後的安口曲,像是落幕,像夕陽,像是告知人們要休息,你可以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個時間,就靜靜地坐在神社或安靜的平台上,吹著冷風,喝著抹茶,看著被大家愛護的自然景色,沉默不語。
老靈魂阿,我說你現在在想些什麼!還不確定自我的生命方向?寄托著無數個夢,惆悵過去的靈魂不足為惜,而今日成為哀悼的過去,生命盤旋在此,是生是死,是福氣阿?還是墮落?看著朱天心的老靈魂(《古都》),看著卜正民《縱樂的困惑》故事中敘述的從冬至春至下最後在秋季結束的明朝,今昔之間該如何區隔?其實最後誰是誰,大概隨著幾世紀的發展後大家也分不清了,這裡或許曾經是個墳場,幾世紀前是荒地,現在變成購物商場。時光總是不斷地流逝,當我們垂垂老矣,我們開始思念許多,但思念什麼,卻無法很明確地捉摸,在老死之前記憶盤結在你的生活,你的腦中,爾後等你接受不了年輕人的價值與生活習慣後,我們將被淘汰,被回憶,接著又會有新的骨牌效應,幾千年後許多回憶化為共有,或許才幾時年後,有些活生生人生活出來的歷史就被政黨拿來當作具有經濟效應的附加價值被製造,被挪用,我們生活的當下其實就在這許多永無休止的符號,記憶,與時間奮戰,忍痛,歡笑,悲痛中與自己渡過。
但如果真沒有天使,唯一能夠喚醒行屍走漏的死者便是自己,在京都的東本願寺經我姐特別提醒後我們一家人看到兩段格外具有意義的話:
「Now, Life is living you. Let us discover the significance of birth and the joy of living.」
「現在,生命伴隨著你而活,讓我們一起去發掘生命能夠誕生的意義,並且要知足常樂地生活下去。」
瞧!多有意義的話,如果生命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那我們還談何關於人生的種種?如果不能珍惜自己能夠有機會,有權利生存的條件,那這條生命的價值就毫無靈魂可言。
我們這樣懂得之後,縱然像是飛蛾撲火的奮鬥,也要像秋葉般, 即使凋謝了一樣永生,在何時,在何地,都曾經感動過許許多多,讓生命即使不完整,但在短暫的意義中在美中死去。
話說,我該去看看關於坂本龍馬的故事了。
參考資料:
寫作過程筆觸受到馬家輝、朱天心等作家許多影響,他們的思想與書寫豐富了我喜歡抒發的想像,在枯燥的故事背後,他們陪了我幾晚,即使被我修補,竄改,重新使用,但在作品可以出來前真是謝謝他們讓我的思緒可以鏗鏘有聲,美的許多。
圖片,東本願寺:
http://www.flickr.com/photos/alexwclee/2432633969/
後記:
旅遊時間:2010年11月25-29日。
第一天:大阪機場→京都車站→哲學之道→京都市區→三條通→三條大橋
第二天:大原→三千院→東本願寺
第三天:高雄→高山寺→石水院→嵐山→天龍寺
第四天:神戶→有馬溫泉→六甲山→大阪→梅田
第五天:京都→大阪機場→台北。
JR-Haruka→書店→拉麵→楓葉→泡湯→表參道→喫煙→精神→人間國寶→神戶牛串→生啤酒→Ropeway.
2010年11月23日 星期二
叫老徐一聲“阿公”!
後記:
2010年11月13日 星期六
生活在喧囂中的孤獨者
捷克作家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在過事前也了一本小書《過於喧囂的孤獨》 故事的主角是潛藏在文明世界的暗處地下室,圍繞它的工作是專門把書籍、廢紙、被時代遺忘,被當作過去、回憶、視為垃圾、消費品、無論是經典的、二手的、被複製的鷹品、舊報紙,凡存在於世界,曾經被當作短暫的知識,都成為他35年來的工作,成天陪伴這些知識創作的主角在廢紙收購站內,與壓縮機,處理這些知識創作。
他從一無所知的人,變成滿腹詩詞,品嚐文學素養,咀嚼文字、思想與詞句的老人,他的工作有點像是《1984》內的主角,但他的工作不是選擇性的遺忘與創造出符合社會的價值信仰,但從傳輸孔送來的廢紙中,一樣是被人有條件地淘汰的舊物,但他選擇將它們成為自己的朋友,形成自己的信手拈來知識體系。
他的生活簡單,只需要五公升的酒,對他而言,其他消費保裝的文化資本並不是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只需要簡單的衣物,連澡都不用洗,回到地面上的世界,時常嚇跑許多路人,讓店內的服務員得側身跟他溝通,但他始終無所謂?陪伴他的除了已經可以秤兩算重,形同家當般的書之外,在他的工作地點,圍繞的是陰暗、潮濕、以及許多為人詬病的鼠輩,貪食、傳染病、喧鬧、吵雜的噪音,與他共存的剩下許多可以信手拈來的知識,但他並非沒有任何生活的記憶,他也曾經年輕,談過戀愛,有過情人,但在他的生命中無處的知識驚豔外,剩下的只有他感性的感傷以及喃喃自語的聲音。
作者巧妙的以及低落、卑微又醜陋的獨居老人與一份被大眾視為無用,毫無生產性的工作結合在一起。坦白說,初次閱讀後我心中想著,這故事的主角好像是我,可以被越來越多的新書與舊典籍塞滿的房間為伍,又不覺得寂寞,反而覺得這是自己建立起來的一個夢想天堂;時常把許多生活記憶沉澱在房內,翻起一本書,想起一段話,然後自己省思起來,書念到最後好像格外孤寂,這是否是另一種僵化?亦或是逃避些現實,又讓自己特別感到興奮滿足,不足微道,時而憎恨的一種生活方式。
他的舅舅過世了,在他過世前的退休生活,因為習慣的因素,做了一輩子的粗工在退休後反而沒了生活重心,他將過去工廠的器具搬到自家的庭院,偶爾發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是種歡愉。作他一輩子履行的職責,可以是種榮耀,可以是種安慰,可以表達出他的自我意志,這是他的生活主體,履行它無須任何的理由,理由存在於他的認知,理由可以被他用不同的話語訴諸,但別問他為什麼,他可以跟你說好多,好多的成年往事,直到他過世後,剩下一具棺材,帶走一件生前的西裝,灑下身旁可帶走的遺物,繽紛的石頭陪著他,伴隨著火燄,化作灰燼,帶的走的也好,帶不走的也好,一切都結束了。化作烏有,歡樂與笑聲一切都只是無中生有,有中遺忘、淡去,直到你不能在想為止,就沒有了。
回想過去在花蓮的日子,有段時間住在學校的宿舍,一群嬉鬧的五專生升到專二後成為B棟的小霸王,連舍監要帶總教官來巡房時,開門後都特別強調這幾天是「五專生」住的,一群野者頑皮性格的孩子又彷彿帶著小老大的心態迎接教官,我們故意立正,把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包括菸灰缸等會被歸屬於偏差行為的物品塞在房間的角落,我故意從廁所拿著一個拖把穿著汗衫準備作勢要拖地,但大舞揮動了幾下,手痠了,大家笑了,舍監特別指明說:「喔!他是這邊的老大,最資深的。」總教官笑著說:「我看你是虛胖吧!」大家笑的開懷,我們幾個仍盡情的耍寶,好像只有在年輕時的這群young guns有資格玩這種幼稚又幽默的把戲。
到了專三時學校來了新的舍監,那時候也正值少年煩惱未來的時刻,其實大家書念的都不多,五專的時光幾乎也都沒在念書,但大家始終聚在一起,只要是心事,無論是近,是遠什麼都能談,跟哪個女生談戀愛、玩電動輸了多少錢、等會是否要去敲杆、晚上是否要去包台,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什麼是心機,以後要幹麻,你的目標是什麼,等等生活的煩惱措辭在許多少男的煩惱清單中跟別人一樣。
其實這幾任舍監都愛跑來跟我們五專生哈啦,有個跟二專生處的不好,趁晚我們想溜出去外面包台時,要外面的朋友帶一罐小高粱進來,當然錢是我請的,算是過路費吧,但沒想到舍監就這樣跟我們一聊,在還沒喝醉之前心中彷彿佔滿了許多醉意,試圖跟我們訴說他工作與人生的痛處。
新來的舍監有一次夜深查房,其實已經半夜2點多了,我們房內吵,其實一開始想訓我們,但看到幾個小朋友漫無目的的玩的,但又知道自己錯了的表情,他把我們幾位核心人物留下來聊天。談他的過去,現在,還有不知道如何面對過去的未來;舍監說自己過去曾沉迷於算命,看手相、命盤,就像是靈媒一樣,幾位小男生聽的入迷,通常第一步動作就是拿出自己的左手希望舍監給我們看相,算了一圈之後,大家心中似乎看到了些答案,但仍有許多困惑,但舍監只跟我們告誡,要好好的過生活,要認真,別對不起家人,他因醉心於佛法與靈界,導致他跟家人離異,得不償失。
當晚我很焦心,我未來到底要幹麻?那時就想很遠,我ㄧ個人跑到舍監室希望得到一個好得答案,舍監那時候又拿起我的手,「你適合當醫生吧!」那時被搞的一頭霧水,都幾歲了還要我當醫生,怎麼可能!總之,我在得不到任何答案的情況下,回到房間,一直到後來專五巧合想考插大,運氣的幫助考上了,一直到現在念研究所,寫論文。
當醫生?怎麼可能,我比較像馬家輝形容自己那樣「你自己比較像是個精神病人,需要人醫治。」加上自己過於敏感的心思,我的生活大概都集中在難過、悲觀、偶爾可以開懷的瘋癲,需要異性陪伴的精神身體。但又恰恰是這因素,讓我的思維沒有一個中心的主體意識,可以像個小粉絲四處搜尋學者的圖片、姓名;可以羨慕別人的生活,希望自己也變成這個樣;可以敏感到一件小事吃醋;可以在捷運上看陌生人的互動心理竊笑,回家又悶在房間寫網誌;可以觀察別人的一舉一動必要時模仿出來強化自己的外部象徵性;想要企圖看穿某人的心思;企圖省思些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這些的怪異又細膩的心思,擺盪在時常想太多的自己身上。時常也喃喃自語的搞的自己悶悶不樂。
所以我是沒什麼主體意識的人,但又是缺乏許多生活經驗的人,只習慣帶起一副社會學家的眼鏡,時常還得換起別附不然看不清楚,就這樣我偶爾滿足在詩書中,卻明白自己是很典型的孤獨者。但其實我也只是履行自己目前職務的責任而已,作為一個研究生,不該如此?
其實生活上活在喧囂中的孤獨者不佔少數,人始終得面對自己,當人沉溺於物質生活或當下專注於事業、學業、友情人生的朋友們時常認為,想那麼多幹麻?笨蛋才會亂想,2012年都要世界末日了、韓國的經濟發展超越台灣了、百貨公司週年慶到了、晚上要去健身,明早繼續賺錢,我!就是我!別人無可取代,這些人對於自身的煩惱跟壓力較少,事實上也是他自身的主體意識較強,他們取得了生存的依據,或認為某些事情不是問題,別想。
但實際上大家都還是在想著以後要幹麻,在工作的過程中承擔壓力、煩惱,但又得找到生活樂趣,消遣娛樂,享受在工作中,經營自己的人生。但時過近載,這過程每個人無非也都在履行自己的職務,在自己的工作上試圖創造些什麼,即時有句老話:「什麼都沒作不代表什麼都沒完成」的這種價值觀,但到頭來大家其實也都只是在人生中的一個孤獨者。只是各行各業的喧囂過程不同,沉溺的消遣百樣,這許多箇中滋味只有局內人懂。因此,不管是自我與他者,一群生活在喧囂、感性、時而暢快、歡愉的孤獨者,是我?是你?其實大家都一樣。
2010年10月29日 星期五
捷運上的父子
想婚,想養孩子一直是我外顯的心願。 我必須承認因為這緣故讓我很愛去觀察小朋友,更喜歡去觀察親子間的互動,雖然我時常會被漂亮有氣質的媽媽先給吸引,在去看他跟小朋友的互動。但沒辦法,我是男人,喜歡有女人味的女人,說直接點無妨。
有次看到一對母女搭捷運,我時常在搭捷運時觀看親子間的互動。有母愛的媽媽讓女兒坐在位子上,雖然旁邊有位子,但媽媽選擇站在女兒前面,女兒問阿:「媽咪!你怎不坐下?」,「媽媽坐了一週了。」媽媽用簡單的微笑說著。我站在旁邊依舊性格的看著。
今天看到一對父子,爸爸用手戳胖兒子的身體,胖兒子坐在位子上被逗的開心,因為怕癢,身子扭阿扭阿,大笑著:「爸爸!不要!不要!」這可能是許多家裡養著胖兒子的逗趣心聲,時刻溫情密密的演出在自己的生活周邊。
實際上我小時候也是父親的胖兒子,爸爸時常說我是個有福氣的人,我一直搞不懂為何他會認為我有福氣,從小我被管的嚴,父親又生長在傳統儒學家庭,父親對我的管教也特別嚴苛,我的生活又有一個天生沒安全感,深怕身旁的人出個三長兩短惟恐天下不亂的焦慮母親,自然而然的,過去的我也被養的不像是一般男兒身的男人。我心想,我哪來的福氣?
別看我父親當21年的里長,實際上我們這對父子從來都不是像劉墉父子那般相濡以沫,我長越大越發現父親其實不大擅長修辭,但父親擅長交際,擅長言說,擅長用他的經驗跟威信當個領導者。曾經幫父親撰寫過幾篇邀請函,但每次幾乎都被他的修辭氣到懶得聽他說下去,好幾次,他氣呼呼的直說:「老子在花錢認養一個兒子也比你這不幫忙老子的傢伙還好。」他氣呼呼的坐在客廳,隔著一扇沒關上門的空間,父親不時將眼神飄向我,又碎念幾句,我總是氣不過跟他對罵。但也好幾次,在寧靜的夜晚我過去幫他蓋被時,又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也是個胖兒子,小時候皮,常跟父親不客氣,有次我出重拳往肚子的肚皮捶下去,本來以為得意,把大肚皮給擊垮,沒想到父親被我打的真的太痛,直呼連車都不能開了。我還記得那時心急,外婆還恐嚇我說:「你看!怎辦?車你要來開?」我媽則是準備在旁邊拎起一隻木頭要打我.......
我也是個胖兒子,我也有個胖老爸,20初歲回台北念書後,才跟父親有了共同生活的互動,其實常常是我主動戳父親的身體,因為他肚皮圓圓的很可愛,他也怕癢,我就常常用手戳他,後來沒想到父親偶爾也會跟我玩這遊戲,往我身上戳下去,沒想到還真痛,父親兩隻手拱起,勾出食指,左揮、右揮、我嚇的跟他說對不起。
說到福氣?每位父母身上都會有未完成,想完成或希望達成的人生目標,每位父母身上也會有許多過去美好、不堪得的回憶。我看馬家輝《死在這裡也不錯》的〈序〉形容女兒是個有福氣的人。他看他女兒很好,會自己利用時間自娛,寫東西,看書,很享受旅程,雖然在行前時常抱怨,但終能帶著歡笑踏上旅程。
其實父親也沒那麼儒家,小時他也當過村莊的打架王,小時不愛念書,k了一個暑假考上國立農工,後來差點被分到遠邦的邦交國去做農業技術交流。後來一個人到台北學汽車修護,他很努力的奮鬥不想被人瞧不起,他是典型的傳統男人,可以忘記自己的興趣,為了家庭,為了生活。他小時候很愛玩,很愛畫畫,他一輩子記得小時候不大疼他的雙親有次從新竹坐火車到台北帶他來看畫展,他將這次短暫的旅程當做母親給他最溫暖的愛。
所以他認為我是個有福氣的人,從小可以學畫,可以不愁吃穿,可以跟他賭氣,他小時候哪敢!我身上出現很多他童年未完成的事,享受很多他未完成,避免許多過去不堪的回憶。所以他一直說我是個有福氣的人。他也在我長大後要一直延續我的福氣,所以時常在夜深人靜的夜晚,他會認真的跟我討論未來的方向。這是父親的遠見,也是怕哪天福氣用完了,我得靠自己時要怎麼辦?
他常警告我,福氣用完就沒了,我活久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但沒想到我跟這位看似保守的父親越來越像親子,像朋友時,他就真的將過去的福氣也帶走了......
現在看來,我的福氣真用完了。未來我得創造自己的福氣給自己深愛的家人,但我會選擇用別的方式去教育我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我會選擇讓他們獨立點,尤其是兒子,我會給他們許多愛,但會給他們很多機會去選擇自己的方向,選擇讓兒女陪我念書,多花點時間陪他們四處逛逛,養隻大狗,讓他們多愛點地球跟社會,想辦法讓他們自立根生,我們可以像個朋友,這是我給他們的福氣!
是一輩子都用不完的福氣。
圖片來源:
http://www.flickr.com/photos/xissey/3768876774/sizes/m/in/photostream/
2010年9月29日 星期三
Time
昨天上10樓領置物櫃鑰匙,順便等飛宏印資料的時候,我閒著往系辦牆上的鐘觀望。這鐘很有設計感,直接從外觀就可以看出別出心裁,直接讓使用者、觀賞者看到裡面齒輪在轉動的樣子。正當我仍專注看著小齒輪、大齒輪互動著轉動帶著時針、分針、秒針轉動時,我看到比自己手錶放大幾百倍以上的時鐘,正悄悄的在轉動,分針動的很慢,但規律的往下走,我看著它跑了三分多鐘,時光─流逝。
還記得小時候除了一些玩具、零食、飲料外,第一次跟父親要禮物就是手錶,那時還小,其實想要的是電子錶,有夜間按鈕、防水、計時、切換螢幕、玩遊戲的那種。但父親準備好後,我卻看到了一指平淡、沒什麼功能的石英錶。我左看又翻轉,忍耐了一晚跟父親抱怨,為什麼要擅自作主買我不喜歡的東西給我?這一點都不流行,這是老人家在戴的,我不要!!
那時父親只跟我說,如果你要戴電子錶那乾脆不要戴算了,給你帶石英錶的理由在於只有在傳統的錶身上,你可以感受到時間的流動,你才能感受到時間的走,而去珍惜時間,錶帶在你手上,你需要它看著它,實際上它也很辛苦的走了一圈、又一圈,雖然這過程緩慢,但人生不就這樣?
父親給我的身教很好,我除了小時候叛逆點,等20初歲自己懂事後,其實也在驗證父親跟我說的話。但時間還是在悄悄中流逝。
圖片來源:http://bestball.pixnet.net/blog/post/25753721
2010年9月20日 星期一
短篇─〈流浪者〉
回到台北10年了,離學生時代也經歷了一長段時間。在一間行銷公司擔任企劃主管,每當選戰時刻總是公司忙得不可開交的日子。我們正有一個計畫,打造有別於一般公關行銷候選人熱血,具有遠景的形象,而是要讓候選人的真性情還有他對地方鄉土的熱情表現出來的包裝方式。公司將這任務交給了我,因為我夠創意,在上一次選戰成功地打造花蓮縣K黨候選人的廣告,頗受好評,我策劃了30秒的競選廣告,讓該候選人環顧過去自己的建設,還有學生時代的熱情,兩方加起來建立起後山浪子的形象,廣告中候選人第一幕踏在2014年追隨2010年北市路平專案的步伐,在民怨四起的時刻,畫面中出現一雙穩重的健走型皮鞋,接著一滴汗水,音效「強硬的步伐聲」,畫面放大,該候選人只有一句台詞:「在高溫90度的路面上,是未來縣民們的依靠......」,下一幕直接放送到候選人跳進海水,旁白:「一位熱愛沙灘,陽光,擁有赤子之心的鄉子」,下一幕再深山裡的一間音樂餐廳,一個高亢,深情的歌喉帶我們進入了屋內,字幕旁白:「是他可以繼續帶給我們希望。」最後候選人走在縣民大道,畫面切換到我們精選的兩位臨演,一個是戴著國小小帽的孩子,他跌倒了,揉著眼淚,站起來的瞬間,第二位身穿高中制服,手中握著口琴吹送,不時與身旁的友人歡笑,打鬧,滾在黃土似起的舊式馬路,最後,畫面模糊,一個有神的雙眼,奔跑在縣民大道......「我是陳威璋。一位你可以繼續信任的“草地男兒”。」這廣告成功地讓交雜的選戰殺出一條選民可以認可的道路,也讓我ㄧ戰成名,接著不管是大企業的主管要親自行銷,地方、城市的觀光宣傳都找上了公司,我自己也招募了一批團隊在30坪的企劃部內,成為了主管。
我的秘書怡文跟了我4年,第一次認識她是在慶功宴的夜晚,幾位同仁繼續待在會議室聊天,小志接到電話,到了一旁側身說話,聽他的口吻,對方應該是位女的,小志:「我們在喝酒阿。不是很想來我們公司走走?你家很近,來咩~~~“姐”。」姐......我跟小志同歲,他姐應該會在大他個3~4歲也不一定。我腦中因為孤單閃逤了幾秒想追問對方來歷的欲望,但小志馬上說:「成ㄟ,等等有位訪客,是我上一間公司認識的,我認他作乾姐,最近她心情不好,等等一起來跟我們喝一杯。」
約15分鐘後,小志下樓接怡文,她穿的很休閒,棉質的外衣,七分牛仔褲,涼鞋,深框眼鏡,綁馬尾,感覺是些閱歷的女子。但當時她的臉紅的不得了。為了表示出成熟的善意,我遞了杯水,還有一碗菜多一點的羊肉滷給她,我說:「初次見面,叫我小成就好。來,喝碗湯暖暖身,這菜很脆,你會喜歡的。」
「小志常提到你。」這是她第一次跟我開口。
「是嗎?那他有沒有說我單身很久了!」我故作幽默地回她。
她就笑著......
後來我將她推薦,招聘來我們部門擔任秘書,讓這充滿陽剛味的辦公室,至少有個女性,在繁忙工作之於也少有位貼心的人,提醒那群時常忘東忘西的同僚,至於我很少忘記工作上的事,但我十足的工作狂。有一次她約我去看場電影,她說她戀愛了,我當時不以為意,因為她不大可能是我喜歡的女子。後來,在一次下班聚會,她說他失戀了,對方沒打算要娶她,她38歲了,如果在找不到真愛,就隨便找個有肩膀的人靠吧,日子還是得過。也後來,我們去了夜店,我看不懂菜單上的英文,她翻了一下,點了一杯調酒還有一罐Vodka,「成ㄟ,你喝喝看。」我抿了一嘴,「恩......」接著換她喝,樓下的舞池這時人還很少,其實氣氛不像夜店,我轉身看著她,敲著簡訊,拿起調酒內的水果,吃了下去。他一身紅,收起平常上班的眼鏡,細肩,洋裝,深V,我幾乎不敢直視她,她又吃了一口水果。我吞了一口口水。直接把調酒一口乾完。
完了!我對她動心了......
跟她的關係一直以來不是這樣,我跟她說過幾次喜歡的類型,在壓力大的夜晚跟她訴苦。曾被她以年長者的身分教訓,也曾因為一些工作上的創作被她誇讚。但我35歲了,我躺在床上換了幾個姿勢,開啟電腦上她的facebook才發現,原來她是這樣可愛又充滿神秘的女子。
「成ㄟ!」怡文叫了我一聲。「很累嗎?」她說。我不能再想了,這次企劃在想不出來10督選戰的競選計畫看來要拱手讓給其他公司。我趕緊拉起手邊蒐集到的一些報導,一邊抬頭看著她,真美。
我拉起手邊的一篇報導「一個音樂浪者」,看了名子“紅宗”,“紅宗”?我心想,是我認識的那個紅宗嗎?故事主角生於桃園,後來到花蓮唸五專,因為飄盪不拘的個性,休學,到了關島駐唱,沒想到蒼傷的聲音,輕搖滾的曲風紅了起來。「沒錯!是他」我心裡這樣想。
我順手點起一根菸,又看了一下怡文,她按下了電風扇。抽了第一口,想起了17歲生日的那晚。當時我只是逃避台北,遠離父母渴望自由的city boy,開了一間大包廂,砸了1萬多元,辦了一場慶生會,那時喝的許多,我跟紅宗,厚仔一起跑到1坪不大的廁所,尿尿。我正準備開門離去時,被紅宗抓住。「不要跑!是不是兄弟?」我不語,因為真的很茫了,這時他拿出了三根菸,「是不是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有菸一起抽。」我們三人齊聚點起了菸,我嗆到了,「在吸一口,像呼吸一樣」紅宗在吸了一口這樣教我。從那夜開始我會了抽菸,我開始去菸攤買菸,開始在心情不好時點起一根,開始認為這是成熟的事情。
一次,在走廊上點菸身後傳來一聲呼喊:「Yellow桑。」是我們的日文老師,我暗戀她很久了,坦白說五專花了兩年,我日文只會「小姐妳好可愛」之外,其他的完全沒概念,但在她的課堂上我總是笑著,傻笑,裝傻,睡覺,作弊,打鬧設法引起她的注意。她快40了,有個女兒,有老公,是師院教書。她是我夢寐以求的女子,是我心目中可以長相思守的伴侶,但是她結婚了。對她沒什麼慾念,但也就想跟她在一起。
我偶爾心煩時會來到紅宗的住處,他的們都不會鎖,帶著耳機練著吉他,「和情人深深一吻,來代替講話好嗎?這訊號已無聲仿有聲,領略時未需解碼.....」我聽著陶醉,點起一根菸,躺在床上說:「ㄟ!宗ㄟ 我喜歡上她了!」他不鳥我,等我轉開電視後約20分鐘,取下了耳機「喜歡就去追啊!怕三小!」,「人家結婚了,我還是學生,而且年紀差那麼多。」我說,「幹!那還說那麼多!」紅宗從冰箱拿出兩罐啤酒,我們就這樣喝著。我們騎著車到了河堤,躺在沙灘上,紅宗沒有旋律的亂彈,我哼著「夢醒了」,「想跟著妳一輩子,至少這樣的世界沒有現實......做你感情裡最後一個天使.....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請容許我們相依為命......」唱著投入,發現紅宗不見了......這大概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算了,他的個性就是這樣。總猜不透......
我自己搭了車回到了宿舍,桌上留張紙條:
「勇敢追逐你所要的吧!既然你不是流浪者,但你絕對是可以深愛對方的天使。─紅宗」
後來他就休學了。沒想到這次遇見他是在報紙,是在10年後我感情出現狀況的時刻。
不管了,我心想。
「怡文!我對妳動心了!」我說。
怡文:「恩......」
「帶我去吃飯吧!」怡文。
「好................................................................」
後記:這篇心情紓發是看了藍博洲先生的〈旅行者〉與〈青春〉兩篇文章有感而來。
圖片來源:
http://blog.hangzhou.com.cn/?uid-534548-action-viewspace-itemid-125057
2010年9月19日 星期日
紅顏~*
本來想寫篇短篇小說,影射這兩個月來為情所困之感。我想了很多題材 ,一位終日埋頭苦讀的少年突然戀愛了,一個知名的製作人在不認為自己會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情況下,愛上一位屬於他過去生命中不可能會愛上的女子,但沒想到當他動心時,才發現自己找到了真愛,原來愛在身邊已久,當他懂得愛時,才體會到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之處的感慨之處。我焦慮了許久,翻了房間的一堆書,就是想不到一個好題材去寫,而且發現構思了一堆的劇情,不就是在寫自己嗎?為何要連自己感情事都要折騰自己。
對一個過了25歲才可能會談戀愛的男人,感情這事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他可能錯過了少年時期,可以談場純純之愛的機會,住過校外可能錯過了跟異性同居的機會,他可能會觀察異性,但女人是什麼動物?其實他一點都不懂。在過去的日子,他可以看場電影宣染被壓縮在2小時內,歷經半年、十年,甚至到了黃昏歲月才出現的愛情,劇中的感情可以像速食般的快,也可以像傾城之戀般的刻苦銘心,他看著劇中的情侶,調情、吃醋、玩鬧、等待、想念、思念、爭吵、冷戰、鬥嘴,同床異夢的分手,又像是老情人般地複合。
在過去的日子裡,他也曾經單戀,曾經在中學時期遞封情書後,得知對方答應「先從朋友當起」高興的騎著車狂奔在街頭,喜悅到停在公共電話亭告訴他覺得可以聽他心事的友人。
在過去的日子裡,他曾經癡戀,一無反顧地喜歡不可能的人,他甚麼事都沒做,但就癡癡的等,傻傻的單戀,在小房為她們寫過幾篇詩,跟朋友訴苦,最後的結局是以悲劇的方式在幾次高歌的夜晚,伴隨著酒精與眼淚,讓他的愛消失了......
在過去的日子裡,他曾經看著同窗跪倒在地,為了一段感情苦苦哀嚎,放聲痛哭。他陪了許多朋友喝酒談心,當過幾位異性的知音。當了無數次的電燈泡,聽了不少建言,都被說是「有色無膽」。
他也希望能夠跟口白人生的主角一樣,在規律的生活中突然出現另他動心的女子,愛!也就愛了吧!
但他始終是位沒談過戀愛的人,男女交往的印象僅靠著在當電燈泡的過程中看著一對戀人的互動,牽牽小手,雙眼互看,摟腰,擁抱,故意拉基,或看著分居兩地的朋友,頻繁的通話,敲簡訊,固定的msn視窗,偶爾的心事透漏。他可以看著自己的門號除了家人來電外,沒有任何的社交功能。他可以一個人逛著街,遊玩時看著禮品部卻不知道將手中的禮物,將他的心送給哪位伊人......
他可能也有些缺點,為人詬病。心思不定,想太多,工作狂,對象很多,常看妹,都不行動,沒留點心兒,讓每次的戀愛機會消失在無情的歲月......
這樣一路,他也25了,也要26了,可能這樣下去一輩子的王老五也當之無愧。他可能想說等到船到橋頭自然直,時間到了愛情就會出現,現在以學業與將來的事業為重,感情事別想太多。所以對於愛情,談場戀愛他可能都會想得很多,自己的條件,對方的條件,有關於未來怎樣怎樣。
最後,最後,沒想到他還是動心了,他愛上了她,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25歲了可以很理智,但感情始終是感情,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始終年少輕狂。他說不出喜歡對方哪點,說不出為什麼,但就是有點動心,就只是想在她身邊,長長久久。
他開始早起,開始運動,開始更積極的工作,他頻繁的握著手機,開、關、開、關,望著電話號碼,每1秒鐘的思考都會有0.6秒的時間想的是她,他的生活變得與想她密不可分。
他快26了,但他準備出門跟她見面時還會坐在桌上唱著「喜歡」,他快26了,沒談過一場戀愛,卻開始會問她吃了沒,在幹嘛,心情好不好,他開始可以為他了連自己都不要。但他快26了,卻仍是不會表達愛意,追求真愛。
他快26歲了,沒談過戀愛的在說戀愛,沒談過戀愛的,因為愛,這次真淪陷了。
後記:這大概是我打最爛,最沒觀點,最沒修辭性的一篇網誌,突然發現感情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在這當下心情怎樣,我還真不會說了,也說不出來了,也沒辦法用好的文字表達出我的感受。因為我的心真被攻陷,陷落在...
對了...圖片是客家花布,在花蓮看到的紅,想到妳
2010年9月13日 星期一
情必近於癡而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
接下來一個多月可能會有一連串的焦慮,嫉妒,放棄,癡狂,被常人認為是不正常的行為,讓異性沒任何興趣,但惟有處在這種心境才會出現好的論述,我才能藉由內心的孤寂寫出有點嚴肅,帶點感情的文字,這大概是我一路走來特別快的原因。
因為我太孤單了。
即使張潮在《幽夢影》一書中說道:「情必近乎癡而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追求一項志業,只有在這條件下才能做到可以為它犧牲奉獻,在態度上感動到跟真的一樣,但到後來,文字出現了,細緻的論述出爐,有別於一般人觀點的著作出現的同時,回顧自己過去寫過的一字一句,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熱情是建立在內心深處的幽暗意識。
因自己創造了這份孤寂,在痛苦後,醞釀出自己可能不大認得的作品。
所以如果你也曾經孤單過,你會懂我的。
因為我的一切,也源自於這份孤單。(梅蘭芳,2008)
2010年9月11日 星期六
不再被恐懼俘虜的靈魂
我們唯一值得恐懼,就是恐懼本身。那會使我們的努力陷入癱瘓,毫無根據的恐懼。(美國總統羅斯福先生)
上週五晚上七點三十分左右,正準備繼續待在院內整理思緒,回到辦公桌時看到了兩通未接來電,是阿傑(五專學長)。我想起了在兩周前的邀約,花蓮之行。順手回電後才知道阿傑跟另一位學姐已經在桃園正要出發的路上,問我到底要不要一起下去。我看一下手錶已經七點半多了,就算我下在馬上收拾桌面的殘物,坐公車回家,整理行李,沖著澡大概也要到九點才能出發,況且依照我的個性很少這麼晚出遠門,阿傑給我10分鐘考慮。我看著雜亂的桌面,正準備翻閱的書,還有那當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自己,我按下回撥鍵:「阿傑!出發吧!」
回到家先跟我媽大吵一架,後沖完澡準備乾淨的行囊,就出發了。這趟旅程心裡很複雜,因為自從五專畢業後,我已經五年沒回去花蓮了。
在這五年的過程,飽受了許多成長的壓力,花蓮已經變成夜深或空虛之時,我唯一可以幻想的境地。但又因壓力造成我不敢放下手邊一切,因為恐懼事情沒做完,恐懼時間、因陌生感的焦慮,最後我被自己的心靈給俘虜了。
但這趟花蓮之旅意外的輕鬆,10點半左右就到了蘇澳,下車透氣時外面安靜的讓我心情和緩到不可思議,12點半左右就到了花蓮。住在以前的學長家,因為許久未見,也喝了很多酒,兩天都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我們沒去甚麼特別的景點,倒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找到,回顧一些回憶。
花蓮幾乎沒什麼變,大概過了一個下午陌生感幾乎沒了,這讓我想起過去念五專時,每次長假都不敢回台北,因為台北變得太快,因為台北有我的父母,因為台北變化的多讓我陌生不安,因為花蓮變成我逃避主體的歸屬地。
我們回到了母校,豐田四處晃晃,回到熟悉的豐山街,跟幾位熟悉的店家聊天,還認識了一位新的在地人,他開了一間茶舖,他的茶是現泡的,口感清新爽口,解渴的程度比天仁或清新來的實在許多,更有趣的是老闆不會浪費茶葉,因此他會將第二泡倒在馬克杯給我們喝,順便跟我們聊天,最後沒想到我們這兩天各買了他4杯的茶。
我們來到了林田山,繞了一圈之後,我們跟路旁的阿伯聊天。我點了根菸給他,聊了許久,沒想到他就是早期在開小火車的司機,從他的口中聽到了許多歷史變遷,在他的話中我們想像出過去林田山的繁華,而且沒想到我們當下坐的台階竟然就是早期的鐵路月台,阿伯也是客家人,身旁待了10幾隻狗,阿伯邊講邊摸摸經過他身邊的狗頭。最後夜真的太黑了,就跟阿伯告別驅車北上。
其實原本我沒打算想篇網誌回顧這趟旅程,因為心情很愉快,經過許多熟悉的路段,看到以前為了翹課請假,被我們公認是就算沒病也可以花錢蓋健保卡的御用診所;聞到了過去校園清新的草香;見到了故友,喝了許多久,兩天抽了6包菸。這一切都很愉快,愉快到我想不到甚麼可以寫的,只看見自己記事本上寫說夢到靜芸......
直到剛才翻閱這期商周執行長王文靜寫的「執行長聊天室」一篇主題〈恐懼的俘虜〉才勾勒出我一絲絲的想法。原來許多生活上簡單的事情,會因為自己的壓力、恐懼與不安全感讓自己困住,約束自己,有很有可能因為恐懼讓我們錯失許多機會,最後就這樣過了一生......
我逐漸感覺到其實這次旅程對自己也是種突破,我開始敢暫時拋開工作去放鬆自己,為了不讓自己嚇死自己,就得讓自己拋開恐懼,別因壓力,因一次傷痛,因害怕,而遲遲不敢行動,喪失了自己應有的自信。
感情也可能是這樣吧!?
因一次失敗,兩次失敗,三次單戀的破滅而宿醉的夜晚,求愛變成自己心中的障礙,愛一個人的感覺最後只變成清楚的審判自己,這為愛癡狂的恐懼,成為自己的俘虜,這五年多來的成長在揮之不去的殘缺,讓自己變成不會戀愛的人,每次喜歡一個人,就開始擔心種種,接下來卻不知道自己在怕些甚麼,原來我是被自己害怕失敗的心給吞噬了。
一旦感情的事變成我的恐懼,變成要克服的事,變成了問題。但種有一天感情不在是我心裡的問題,而只是種生活,一種相處的習慣後,也正是我可以真正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了。
2010年8月14日 星期六
都市措置與生活構圖者
封閉在書堆裡以久,一心想著逃離現實生活,卻沒有勇氣跨出,當跨出後卻不知認識的世界與新中嚮往的生活不同,儘管新世界不新,但各種的人為設計至今仍像是讓我們永遠有新動力去認識的強光,如果至今我仍以車代步,我想台北永遠都離我很遠,即使我是台北人,但城市的吸引力,仍是被過去直線目標的視線遮掩,還好我還有時間去摸索,認識美好的生活。
今天早上我撐著睡意,到仁愛路y17大樓聽黨部年底選戰的工作會報,還好我執意不繼續睡,跨出去找尋自己的生活,否則現在大雨落下的午後,或許我還昏睡在床上。
聽完工作會報後,我朝向忠孝東路走去,往基隆路的上海聯經走去,聽著隨身聽,我步行的很快,走出捷運站後,往象山的方向遠眺,站的位子剛好沒什麼密集的建築遮蓋,我可以清楚辨識許多新起的高樓,走到騎樓下的7-11買杯咖啡,我看到的畫面是許多店家,早餐味,還有在騎樓柱子下將頭塞在飼料內的肥貓,這一切有點新鮮。明明我住的很近,但自己卻像是個異鄉客,在找尋台北市對我的親近感。
回想之前熱愛京都的原因,因為自由行,所以一切得自己來,買票,搭車,過馬路,看路標,找目的地,因為陌生,一切事物都有新奇的感覺,因為知道陌生,連個玄關,不起眼的路燈都成為你眼中新鮮的事物,讓自己的雙腳走到樂此不疲,急著想認識這世界去親近它。
我很少出門,關在房間看理論書,理論教我認識世界,傅柯(Foucault)說權力是種力量關係,是會轉移,能替換,會產生身心理作用,反應在自己與被人為創造出的關係,以及一切的措置(dispositif)與結構,措置指的是一切有目的性的各種人為設計,包括人的思想,概念建構,理論,理念,制度,工具,技術,乃至文書,廣告,檔案,建築物,看板,藝術品,小說,音樂等一切可以總括在文化這個概念下的事物,總之,一切我們說得出來,看得出來的都是措置的一環,用不同的概念認識,像是建構、放置、部屬、施政,等典章制度。
但我們平常不容易去認識這「權力」是什麼,傅柯認為,如果權力這樣就被我們認出來,這樣厚臉無恥的話,那我們還會輕易地去接受它嗎?
權力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瑣細事物,傳達許多重要的信念,行銷不同的樣貌,產生認同,影響人的一言一行。從這角度去觀察,我們生活的城市是什麼?我們真正了解它嗎?還是說其實你對它雖然很親近卻說不出一種深刻的感受。
由於我們生活在許多的權力措置,我們可以很快體會,道路的設計,騎樓的安排,等許多流通的事物都不在是自然而然的,都市彷彿像是個博覽會場,由許多象徵的符碼,意涵組合成很異質性的要素,騎樓的擺設,建築的顏色,百貨公司的櫥窗設計,可能連交通警察站立的位子,坐在露天咖啡廳的帥哥,不時與你對看,許多的排列方式,動線安排在我們可觀察,可想表露在人與人,人與物之間等各種權力操作關係。而我們也是一份子,我們有理想的,好的規劃,我們有對好的世界的理想構圖,有想快速走到目的地的途徑,我們運用措置,身歷其境,在實體的世界內,勾劃出大台北的景象。
走在人群,體驗正午炎熱的高溫,穿梭在路邊,我們可以感覺到柏油路的熱氣,我們可以找尋自己的權力,我們想見的佈景,進入書店,它是你渴望的世界,走進鄰近的陌生女子,跟她交談,聊文學。進出餐館,用一個微笑,像店員揮手致意,這是大多數人都習慣,被當作是尊重的交流,在我們人與人之間,這就是權力的微妙,這時,我們的世界,是充滿有趣充滿著人,措置,不斷流動的畫作。
記住:這時,你是一個行動者,也是個策略者,也是個參與者,同時你也是被展示者更是個當下入戲或只是履行義務的忠實觀眾。
後記:
很多想法跟論述方式可以豐富,參考:
江玉林。2006。〈司法圖騰與法律意識繼受─在正義女神與包青天相遇之後〉。刊於《法制史研究》。第9期:275-291。
邱德亮。2005。〈古典時期(1650-1800)品味的問題意識化〉。刊於《文化研究》。創刊號:47-72。
呂紹裡。2007。《展示台灣:權力、空間與殖民的形象表述》。麥田出版社。
2010年8月13日 星期五
《臨終者的孤寂》
當我們仔細回想從出生至此,死亡的問題徘徊在我們的生活周圍,除了看著親人的生老病死,連我們自己的生命本身,在從小被照料著完善的生活下唯恐風險的逼近,讓脆弱的生命消逝無疾。我們即時承認「人生自古誰無死/你是人/你會死」的邏輯,但隨著一次高燒不退,意外的車禍,受傷,看著親人老化,進出醫院看到他人的病痛,從街角看到喪葬儀式,就連坐在家裡,因為現代資訊手段的發達,在媒體的宣傳與非正式的傳播下,關於死亡的恐懼,一種非自然死,無法預知的死,種種防範卻無法掌控的死亡,不斷地成為問題,敏感地撥弄著人的生死愛慾。
所以,或著是說我們對於死亡的意義變了,死亡不再是過去自然而然的結果,死而輪迴,回歸到另一個自然的本質,現代性的死亡反而帶有更多生物性的觀點,人漸漸地不再相信宗教,如果生命是依繫在生物體的本質,老化,細胞的斷裂,毀壞,之後,連人偉大的靈魂也一併帶走。人漸漸了解死亡只有一種「死了就死了」,而人也共同承擔著對死亡的記憶,因此,即使許多時代的人都想盡辦法抗老延壽,藉由器官移植或複製身體的方式延長壽命,但人始終悄悄地在互相提醒著對方,「擅用每一天,因為你已經離死亡越來越近。」
就在現代社會對死亡意義的改變後,生物死亡成為人共同的本質。Elias在《臨書》中提到「從來也沒有像今日社會的人死得如此無聲無息與乾淨衛生,且處於如此孤獨的社會條件中」,死亡的孤寂在今日女人壽命長過男人的狀態下還是一個性別現象。這個孤寂另一方面又來自社會生活對死亡的排斥,特別不讓兒童接觸死亡。Elias還提到人不願意觸摸或接近臨終者,乃是因為那會提醒他們想到自己的死亡。此外,人們也不知道要和臨終者說些什麼話是好。(甯應斌:11)
由於現代性的種種人也時常壓抑者自己的情感,Elias覺得有四種特殊的面向影響了現代死亡,第一、預期壽命的長短,以及發生意外的可能性與比例,開始影響著人的死亡意識;第二、死亡被當作是一個自然過程的最後階段,由於人知道與認識到死亡不是神秘超自然的,而是自然的、必然的,反而讓現代人較不焦慮,反而能在一定限制內掌控生死;第三、文明化過程,因社會的進步與國家的壟斷,反而提供了現代人在身心靈上更多的安全感,這和過去處於充滿械鬥衝突社會中經常預期死亡的人格結構不同;第四、社會不斷朝向高度的個人化趨勢,個體因而形成獨力(孤立)於外在世界的內在自我意象,。(12)
但總得來說,也恰恰是這上述四個原因,人變得孤寂與寂寞、大量的醫療機構成立、生前契約、安樂死、安寧條款,對於現代人而言,面對死亡可以越來越理性,即使面對往生者仍是有許多不捨與激情,正當垂死者或許有更多的遺憾、不捨的壓力與困惑,但「死亡」仍是伴隨著有生命的肉體,不朽,不滅。
總之,不管生與死,或許從古至今仍是要讓人學著如何超脫,學會一種在心靈上自由,超越了苦和樂的對立,活的逍遙自在,真正的無累,離繫的快樂,才能「寂滅為樂」。
參考:
註1:關於現代性死亡以及《臨終者孤寂》這本小書的一些摘錄參考:甯應斌,2004,〈現代死亡的政治〉,《文化研究》,創刊號:1-45。
2010年8月8日 星期日
父與子
老爸用很快的速度,近門後,要我按下自動鐵門,接著問媽媽還有什麼東西要帶回,父子提著冰箱的菜,或是桌上的水果。等父親發動摩托車,朝往家裡的道路。
喜歡給爸爸載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坐在他的後座,我總是用雙手懷繞父親的腰,偶爾將頭靠在爸爸的背上,有時候可以聽到一些怪聲,像是室內的劇場,轟隆隆,還有麥克風的聲音,我猜這時父親應該是在哼歌。爸爸騎車的速度較快,所以坐起來很舒服,而且爸爸常常紅綠燈會技巧性的用類似兩段式轉彎的方式,超前,偶爾會被警察攔下,爸爸跟阿sir打聲招呼,說:這是我兒子。阿sir:ㄟ~~吳里長阿!回家吃飯阿!
在我們這個年代,許多男孩子喜歡坐在野狼的油箱蓋上,看著鄰居的同儕很拉風的乘坐在前,總是羨慕不已。有一次,父親不知道哪邊騎來的野狼,回到公司,我看到車子馬上丟下作業衝出來觀望,我將雙腳跨上駕駛座握著龍頭,想像自己正在高速行駛。
父親很疼我,就載著我兜風,我握著方向盤,父親要我不要出力,雙腳夾緊油箱蓋,我們沿著熟悉的街道騎著,我將雙手順著父親的控制,轉彎,屁股隨著路面跳動著,背後我聽到父親穿呼呼的聲音帶著一點洋洋得意的味道。
父親走了,但至少這畫面仍保留在我的記憶中。
2010年8月4日 星期三
短篇-〈別讓爸爸流眼淚〉
2010年7月28日 星期三
人生
2010年7月16日 星期五
優良政體與生養教育
接著討論到馬政府的治國政策,學長認為馬上任後這幾年大規模裁減公務員人數,想朝向小政府的規模,但這跟民意完全不符,另一點是隨著近幾年來的發展,實際上政府的公務量似乎沒有減少,那現在不增加些公務員,政府的業務量怎樣可以順利運行。接著學長說,如果未來真碰到一個狀況,如果大多數百姓怕失業,想要一個穩定的收入,然後政府順應著百姓的要求,逐步將國家邁向一個全公務民族的國度,政府的功能不再是「小政府」而是無所不包,又無所不在的「大政府」,那最後這情況是不是也是一種「共產社會」?
學長說他之前看過一套漫畫《死亡預告》就在講這種社會的誕生,形容人民從小被灌輸一套要忠實的為國家繁榮服務,早大後要當公務員報效國家,而且從幼教開始不斷被教化指引成符合「該國民族性格」的「人」,所以基本上在多數人身上都可以看到雷同的特徵,對異端的導正,監視思想不及格的人以糾舉、糾正的方式矯正,甚至不惜處決置死,讓這安樂的社會得以延續。而每個人都有這義務揪出不正常的人,所以在公共環境內要小心自己的話語別說出一些違背國家原則的話,讓小命不保。
但問題來了,為何處在一個政體內的人很少質疑自己所信奉的價值觀?例如:反對廢除死刑,或是我們可以用價值判斷去區分優良與不良的法外國家?
後紀:念研究所跟念政治思想畢業後能幹麻? 我想我同意陳瑞崇老師的觀點:成為一個可以觀照出整體生活的優秀公民。了解政治運作中實際安排在人類群體生活中你是站在哪個位置。接著,如果有心為國家做些什麼,利用自己所學,當一個好的編織者,將政體內的將人與人編織在一起,安排在最佳的位置上, 安全無慮,衣食無虞。
參考資料:
2010年7月6日 星期二
這不只是一台車子?
還記得幼稚園有一次畫畫課要畫汽車,我記得畫出來的樣子就像上面這張圖一樣,輪胎是樓空的。後來我分數很低,我問老師為什麼?老師說:哪有車子的輪胎會懸空,這樣車子要怎麼走?你看看其他小朋友畫的車子,輪胎跟車體都合起來。那時很不以為然,在小教室裡我跟老師還有許多同學爭論,後來放學回家,路旁停了幾台車,我馬上指給大家看說:你們看,輪胎跟車子之間有縫隙,我說的沒錯吧!
後來媽媽來接我,我還繼續吵,老師把圖給媽媽看,媽媽那時也笑我是怪咖,哪有車子的輪胎跟車子會分開的道理。
這是兒時的記憶,前陣子托自己行為不檢點之福,駕照被調扣一年。再次搭乘大眾交通工具代步已經是10多年前的事情,從偷騎腳踏車開始,到偷騎摩托車的暢快,慾望跟速度吞食了自己的生活,移動的目的除了享受油門的轉動,彎道壓車,在自強隧道勁飆,等紅燈的呆滯,騎車除了只有目的地外,對生活周遭是什麼似乎就離了很遠。
再次踏上人行道,走入人群,在公車上發呆,從捷運窗口看風景是這幾天的事情,原來南港多了許多公園設施,原來捷運站附近有許多發揮很多心思的店家想讓行人多看一眼,車內的人很多,討論的事情也一堆,昨天也才碰到一個醉漢跟司機吵架,也原來過去幾年我跟自己的社群那麼疏離。
還記得當初去日本大阪,那裏給我的感覺很好,除了胖子很少外,那裡的街道乾淨,大眾交通工具便利,我相信之所以大眾交通工具可以便利,跟他們的街道規劃有關。另外一般路旁很少有車子閒置,或亂停在路邊,後來我得知,原來在日本購車還要多買一個停車位,由於搭乘交通工具的費用也貴,因此非得必要短短兩三站的距離,為了省錢而多走幾步路大有人在。所以他們一樓的住家或店面幾乎保持的很乾淨,好像是要隨時歡迎路過的人多看幾眼。
(這是前年暑假去京都自助旅行時,在街道走路拍的)
(京都的車子普遍都很小,除了環保,也省油,但台灣的車都是越大越好。)
我們常說台灣的文化創意產業低落,政府時常製造出蚊子館,我們的基本大眾設施總是做的不夠好,儘管台北現在大規模在施行路平專案,但路總是鋪不平,路面總是有許多坑洞,我們的頭頂懸露著危險的電線,路面總是有很不對稱的水溝蓋或是電線蓋出現。我們時常仰望許多新蓋的大樓,原本這只是一塊空地,可能一開始只是塊田,只是在河岸一塊不起眼的山坡,但這10年來這些房子越蓋越多,越蓋越高,設計的也越來越奇怪,為了增加容積率,建商能把這棟建築的效益拉的越高就越高,為了都更,為了錢我們的土地越來越不實用。
有些房子的地點很怪,很多大眾運輸工具很少人用,有些地方自然很少人走動,人一少流動跟地方的消費與文化就少了些連結。前鎮子看了台大城鄉所教授畢恆達的書《空間就是權力》裡面有許多發人省思的話,簡單來說,我們生活周遭的空間規劃,住家的格局、裝潢,摩托車停靠的位子除了是我們平常的習慣外,許多擺設也是依照我們自身的感受,由我們自己創造出來的。但也就是我們的習慣,讓這些平常的作息變得過於平常,我們將他當做是理所當然的生息,卻很少在用新鮮的態度去觀察我們跟這些人事物的關係。
我們可能忘記當初在汽車駕訓班第一次採油門的那個蠢樣,那感覺跟自己身體陌生的感覺,卻在過了一年後可以很習慣的奔馳在路上。也許忘記幼時第一次爬上椅子,第一次奔爬在桌腳企圖往父親的肚子撲去而開始學會走路的偶然。
我們可能怒罵民代跟地方重要人士合縱罔顧百姓利益,也可能不屑那些因自身利益要求民代關說在自己住家周圍增加一些設施,我們也可以認為許多基礎建設做的很差,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也是我們的文化特色,這是我們許多不同的人共同創造的環境,但對象是誰,目標是什麼,是否真正關心或用心在身體,意識與環境之間的關係。
這陣子多走許多路,偷聽了許多路人的對話,因為沒車騎被迫跟自己的社群近了一些,其實我們也有許多用心的店家,很多住戶在自己的家園種些花花草草。也可以仰望著上方自己少去注意的建築,抱著好奇跟親近的心會發現一切都變得更新鮮,更親近,也或許其實是很陌生的。
畢竟........這不只是一台車子!